可露看著照片，不明白溫爺爺為什麼總是問她這種問題。
“很好看呀！”她言簡意賅地回答。
“你也覺得？”溫爺爺的嘴角似乎帶上了一絲笑意，“那就好。”
“唔……”可露沉吟著，眉頭微蹙。
夜幕低垂，華燈初上，一棟幽深的宅邸中，某個房間卻依然緊閉門窗，隔絕著外界的光亮。房間裡，少年坐在電腦前，全神貫注地盯著屏幕，十指在鍵盤上飛舞，激烈的遊戲音效間或響起。
突然，他偏過頭，看向一直放在身旁的手機，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輕快地敲擊了幾下。
【光頭法師你丫遊戲玩得跟屎一樣】
【可露哥哥遊戲靠的是操作，你得加把勁啊】
【光頭法師隊伍垃圾，這把完蛋了】
【光頭法師帶我飛，打排位】
【可露哥哥我得退了】
【光頭法師為啥退？】
【可露哥哥還得陪我們家可露玩呢＞＜】
【可露哥哥我下了】
【可露哥哥拜拜】
“可露哥哥”下線後，光頭法師也咂了咂舌，關掉了遊戲。
來華夏已經一年多了，當初為了學習中文而開始玩的實戰遊戲，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個合適的學習途徑。
他學會的，除了罵人遊戲玩得菜、問候彆人父母之類的“禮貌用語”，就隻剩下各種場合都能用得上的臟話了。
除了那些讀起來莫名帶感的“青青艸原”，剩下的收獲大概就是和“可露哥哥”那家夥的友情了。
會對遊戲產生感情，完全是因為“可露哥哥”，如果“可露哥哥”不在，他就會覺得索然無味，然後關掉遊戲。
如果隔著網線也能建立起友誼，那“可露哥哥”對他來說，就是獨一無二的朋友了。
想到“可露哥哥”，少年嘴角不禁泛起一絲笑意。
他轉過身，原本低著頭的那些人偶們，在他轉身的瞬間，齊刷刷地抬起了頭。
五十多個姿態各異的人偶，整齊地排列在房間兩側，如果不是材質特殊，幾乎和真人無異。
昏暗的房間裡，這些人偶如同被賦予了生命一般，沉默地注視著房間裡唯一的人類，陰森詭異的氣氛，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麵對這令人頭皮發麻的景象，少年卻麵無表情，他抱起雙臂，微微歪頭，
“我……”
——那些人偶也隨著他的動作，整齊劃一地歪著頭。
柔軟的棕色短發下，是一雙罕見的異色瞳孔，一藍一黃，如同寶石般，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就在這時，
“王八蛋！”
門外突然傳來男人惱怒的咆哮。
“又失敗了？真沒用。”少年在心裡暗罵了一句，慢悠悠地走下樓梯，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灑滿陽光的客廳裡，奢華的單人沙發上，癱坐著一個身材瘦削的男人，他痛苦地捂著雙眼，嘴裡不停地咒罵著。
“又是那個金毛，對吧？”剛走進客廳的少年看著痛苦不堪的人，皺著眉頭問道。
灰白摻雜的金發，帶著淡淡憂鬱的綠色眼眸……除了那個人，還能有誰？
“那個王八蛋！”身材瘦削的黃明咬牙切齒地咒罵著，用詞之惡毒，讓少年河洛都忍不住皺了皺眉。
“那個人到底是怎麼發現的？”黃明的聲音裡充滿了焦慮和不安，他煩躁地啃著指甲，似乎想從指尖汲取到一絲安全感。
“因為他比你強。”河洛的語氣裡帶著一絲嘲諷，但其實，他心裡也充滿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