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意外見麵
秋日的陽光靜靜地灑進咖啡廳，淼淼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咖啡杯。一杯美式咖啡已經漸漸失去溫度，她卻始終沒有喝一口。
昨晚那通電話的內容還在耳邊回響。
"李心淼，我是納川的母親。"電話裡傳來一個優雅而疏離的聲音，"明天上午十點，希望能和你見一麵。"
那一刻，她差點摔了手機。五年了，這個聲音依然讓她下意識地緊張。記憶中那個永遠端莊優雅的貴婦人，曾經是她最想靠近卻又最害怕麵對的存在。
"阿姨"她強壓住心慌。
"淼淼，"納母的語氣依然溫和，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力度，"我這裡有一些照片，我想你會感興趣。"
照片？淼淼的心猛地揪緊。
"林雨桐給我看了一些有趣的畫麵，"納母繼續說，"你和納川在醫院，在幼兒園，還有那個孩子。"
淼淼的手開始發抖。
"steven是嗎？"納母輕笑一聲，"長得真像小時候的納川。"
現在，坐在這個高檔咖啡廳裡，淼淼依然能感受到昨晚那種窒息般的恐慌。她看了看時間，9:55，納母應該快到了。
果然，一陣優雅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淼淼抬頭，看到一位衣著考究的貴婦人正向這邊走來。五年過去，納母依然保養得宜，chanel套裝、hers手包、vancleefarpels項鏈，舉手投足間是歲月沉澱出的優雅。
記憶中的畫麵突然閃回第一次見納母時，她也是這樣，端坐在彆墅的沙發上，用這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打量著自己。那時的淼淼，還是個怯生生的大學生。
"等很久了吧？"納母在她對麵坐下，香奈兒五號的香水味若有若無地飄過來，一如既往的優雅講究。
"不久。"淼淼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服務生恭敬地送來一杯紅茶，連茶包都不需要詢問品類。顯然，納母是這裡的常客，連服務生都認識她的喜好。
"這家店的大吉嶺紅茶不錯，"納母優雅地攪動著銀質茶匙，動作優雅得像是在進行一場茶藝表演，"以前納川也很喜歡這裡。"她意味深長地瞥了淼淼一眼，"不過現在嘛，他似乎有了新的牽掛。"
最後兩個字咬得極重，淼淼的手指微微顫抖。
納母從鱷魚皮的手包裡拿出一個米色的文件袋，動作優雅而從容。她修長的手指一張張抽出照片，像是在欣賞藝術品一般。
"看看吧，"她將照片輕輕推到淼淼麵前，"很溫馨的畫麵，不是嗎？"
照片上的場景讓淼淼心跳加速醫院走廊裡，納川正溫柔地照顧發燒的steven；幼兒園門口，他們一家三口有說有笑；親子活動上，父子倆擊掌的瞬間被定格，連表情都如出一轍
"林雨桐最近很傷心，"納母端起茶杯，小口啜飲，"她說納川變得很奇怪，對她忽冷忽熱，經常心不在焉。"她放下茶杯，瓷器與托盤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淼淼，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優雅的語氣裡藏著鋒利的刀子。淼淼感覺自己的手心在出汗。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納川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動，仿佛帶著某種諷刺意味。她慌亂地將手機翻過去，卻沒逃過納母敏銳的目光。
"還是和以前一樣，"納母輕蔑地勾起嘴角，眼神裡是顯而易見的嘲諷，"遇到事情就想躲。五年前是這樣，現在依然如此。"
淼淼猛地抬頭，第一次直視納母的眼睛。那雙和納川極其相似的眼睛裡，此刻盛滿了審視與逼問。
"阿姨究竟想說什麼？"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絲顫抖的倔強。
"steven是納川的孩子，對嗎？"納母放下茶杯，目光如炬，"彆否認了，他們太像了。不隻是長相，連說話的語氣、吃東西的習慣，甚至是皺眉時的樣子，都像極了小時候的納川。"
淼淼死死咬住嘴唇"我說了，不是。"
"那這些照片"
"照片能說明什麼？"淼淼強忍著顫抖，"納川對steven好，不代表他就是父親。"
"那你一定知道，隱瞞一個孩子的身世，是多麼殘忍的事。"納母站起來整理自己的套裝，動作優雅依舊，"steven這麼可愛的孩子，難道不應該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嗎？"
淼淼握緊雙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請不要再乾涉我們的生活。"
"好，"納母拿起手包，母優雅地擦了擦嘴角"淼淼，你變了，也沒變。還是那麼倔強，卻學會了偽裝。"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淼淼，不過記住，真相永遠不會被隱藏。我相信納川早晚會發現的，到時候"她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下，"希望你不會後悔今天的選擇。"
高跟鞋的聲音漸漸遠去，淼淼仍然坐在原位，手機屏幕不斷亮起又暗去。眼淚終於不受控製地滑落，打在那些照片上。照片裡，納川和steven的笑容是那麼相似，那麼刺眼。。
回到車裡，淼淼再也支撐不住，趴在方向盤上無聲地哭泣。納母最後那句話像一把利刃，刺中她內心最脆弱的地方。
是啊，她何嘗不知道自己自私？可是五年前的誤會，五年來的艱難，讓她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即便現在的納川那麼溫柔，即便steven那麼喜歡他，她依然害怕。害怕真相會傷害到steven，害怕一切來之不易的平靜會被打破。
手機又震動起來，又是穆陽。淼淼看著這個男人的來電提醒，突然感到一陣深深的疲憊，她輕輕按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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