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醫生,你太拚了,"有同事勸他,"要注意休息。"
他隻是笑笑"這是醫生的責任。"
但隻有他知道,這不僅僅是責任。在這個即將迎來新生命的季節,他想用自己的方式,為這對母子獻上最後的守護。
一天早上查房時,他發現淼淼的臉色特彆蒼白。
"昨晚又做噩夢了?"他一邊檢查一邊問。
淼淼點點頭"夢見了很多以前的事。"
穆陽明白她說的"以前"指的是什麼。那些她不願提起的往事,那個她深愛著的人,都藏在她的夢裡。
"要不要找個心理醫生聊聊?"他建議道,"產前抑鬱要及時調節。"
"不用了,"淼淼搖搖頭,"我能調整好。"
看著她強顏歡笑的樣子,穆陽的心一陣絞痛。他多想告訴她不是所有的痛都要自己扛,不是所有的路都要獨自走。但最終,他隻是簡單地說"那記得按時吃藥。"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簾灑進病房,淼淼靠在床頭看書。穆陽例行查房時,發現她在看一本關於早教的書籍。
"想好寶寶的教育計劃了?"他一邊調整點滴一邊問。
"嗯,"淼淼的眼睛亮了起來,"希望他能像父親一樣優秀。"
穆陽的手頓了一下,但很快恢複正常。他知道淼淼說的不是自己,永遠不會是自己。
"營養科新調整了食譜,"他轉移話題,"多加了些補鐵的食材。"
就這樣,時間一天天過去。穆陽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似乎這樣就能壓抑內心翻湧的情感。每一次產檢,每一次查房,他都做到極致的專業。
"穆醫生,分娩計劃都準備好了嗎?"院長問他。
"是的,"他遞上一份詳細的方案,"我已經和各科室都溝通過了。"
夜深人靜時,他常常一個人在辦公室加班。桌上攤開的都是關於淼淼的病曆,每一項指標他都要反複確認。
有時走廊裡傳來產婦的陣痛聲,他就會想到不久後淼淼也要經曆這一切。那個時候,他必須以最冷靜的態度,完成這台分娩手術。
"穆醫生,"護士叫醒了陷入沉思的他,"李小姐說她感覺有些不適"
他立即起身,快步走向病房。推開門時,看到淼淼正抱著肚子,表情痛苦。
"可能是假性宮縮,"他一邊檢查一邊說,"不用太緊張。"
但他的心卻提了起來。距離預產期還有兩周,現在生產還為時過早。
整整一夜,他都守在病房外。直到天亮,確認淼淼的情況穩定後,才鬆了一口氣。
"你該休息了,"淼淼心疼地說,"這樣太辛苦。"
"這是醫生的職責,"他露出標準的微笑,"好好休息,我一會兒再來查房。"
走出病房,他靠在牆上深深歎息。這份感情,終究要隨著孩子的出生畫上句點。但在那之前,他要做最好的守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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