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蘿走過去,還沒說話,那人就嚇得一激靈,手中飛出一道水箭。
“阿琳?是我。”其實寧蘿在旁邊看了好一會兒,但是她沒有一點察覺。
不過寧蘿隻要不想讓人發現,那彆人就發現不了的,一樓睡著的人那麼多,她都悄無聲息地出來了。
阿琳慌忙把臉上的淚水擦掉,把一張相片塞進包裡“寧小姐,這麼晚了,你還沒有睡嗎?”
這估計是現在唯一一個還這麼稱呼她的人了。
“嗯,心裡有些煩悶,出來透透氣。”寧蘿隨口胡謅。
阿琳神色黯然,但還是安慰她“那你現在覺得好一些了嗎?”
“好多了,人生不就那麼回事嘛,你呢?一個人呆在這裡,有好一點嗎??”寧蘿把話題拋給她。
她記得當初把阿琳帶回來,就是看中了她極強的求生欲,那雙眼眸裡麵的火,她現在還記得。
隻是後來事情漸漸多了,就沒有去挖掘過阿琳背後的故事,今天應該算是個好時機。
“沒有,寧小姐,我嘗試過很多次,依舊不能夠釋懷,午夜夢回,都是錐心蝕骨的痛!”也許是夜間,也許寧蘿看起來溫和又可靠,阿琳眼淚又落了下來。
寧蘿坐在她旁邊“可以讓我看看那張照片嗎?”
阿林把小說遞過去,那是一張小學入學寸照,上麵的女孩穿著校服,戴著紅領巾,揚起大大的笑臉。
寧蘿又看向阿琳,她一頭短發,皮膚黑了很多,臉頰瘦下去,看起來有些憔悴。
等等!這兩張臉好似在哪裡見過。
寧蘿看了一會兒,猛然想起來,這不就是八樓那個垃圾,櫃子裡一對母女的相片嗎?
阿琳就是方程的妻子!
“怎麼了?”阿琳很敏銳,沒有錯過她臉上的神情變換。
寧蘿道“如果,我說我殺了樓上的那個男人呢?”
可阿琳隻是小心把相片收好,不甚在意地說“方程嗎?那不過是個渣子罷了,他要慶幸在我殺他之前,是生活在法治社會,不然我會親手解決他的。”
“寧小姐,你知道嗎?我多麼羨慕你,自由自在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和我的母親一樣,總是在男人身上栽跟頭,方程也就罷了,可是他……他憑什麼傷害我的母親,傷害我,最後還要還是我的孩子!?”
阿琳沒有大哭,隻是眼淚滂沱,悲傷氤氳開來,給這濃稠的黑夜都被浸染。
“他是誰?”
“我父親。他不人不鬼,比喪屍還惡心……我……我不知道是否能給媽媽和我的女兒報仇,他太強了。”這麼長的時間過去,阿琳眼裡的仇恨還在,但多了一些迷茫。
寧蘿靜靜聽她說著,這些東西積壓在她心裡太久了,從來沒有跟彆人說過,隻是在無人的夜裡,獨自釋放。
“在他的眼裡,沒有親情,沒有愛情,全部都是實驗對象,媽媽是殘次品,所以被他丟棄,我的女兒太弱小,所以屍骨無存,而我,尚算過得去,卻不服管教,也不是好的實驗對象。”
“隻有那個人,才是他心中最完美的,產出了無數讓他心醉神迷的作品,寧小姐,不瞞你說,我留在這裡這麼久,就是意識到,你很強,你和我父親身上,有相同的氣息,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機會殺了他,可是你……”阿琳眼神熱切,隨即又轉過去,“對不起,對你存了利用之心。”
“我連真名都沒有告訴過你們,可你們還對我這麼好。”
“你叫什麼名字呢?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吧。”寧蘿遞過去紙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