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海出了景瑜宮,臉上的笑容便像川劇變臉似的,陰沉了下來。
他慢悠悠地晃到禦花園,正巧碰見三皇子和五皇子在涼亭裡對弈。
這兩人雖是一母同胞,性情卻截然相反,三皇子穩重內斂,五皇子跳脫張揚,此刻卻都裝出一副兄友恭悌的模樣。
李德海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捏著嗓子尖聲道。
“喲,兩位皇子又在切磋棋藝呢?這棋藝,可是要靜下心來才能琢磨出個中滋味,兩位皇子如此勤勉,真是讓老奴佩服啊!”
三皇子不動聲色地瞥了李德海一眼,淡淡道“李公公說笑了,不過是閒來無事,打發時間罷了。”
“哎喲,三皇子您可真謙虛,”
李德海笑得滿臉褶子都擠在一起。
“這宮裡誰不知道,您和五皇子可是出了名的才學過人,尤其是五皇子,那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連皇上都誇您是‘文武雙全’呢!”
五皇子被李德海這番吹捧,說得有些飄飄然,嘴上卻故作謙虛。
“李公公過獎了,皇兄才是真正的博學多才,我這點微末伎倆,哪敢在皇兄麵前班門弄斧啊!”
“五弟說笑了,你我兄弟之間,何必如此客氣。”
三皇子說著,目光卻有意無意地掃過李德海,顯然是看穿了這老太監的來意。
李德海見兩人不上鉤,心中暗罵了一句“兩個小狐狸”,麵上卻不動聲色,隻裝作不經意地說道。
“哎,說起來,還是兩位皇子有福氣,自幼在皇後娘娘身邊長大,耳濡目染,自然是什麼都學得好。哪像有些皇子,半路才進宮,這規矩禮儀什麼的,自然就……”
他故意拉長了聲音,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話裡的意思,卻是不言而喻。
五皇子最是沉不住氣,當即就順著杆子往上爬。
“李公公這話說的,我那皇兄,前些日子在禦膳房大鬨了一場,嫌這嫌那的,禦廚們都嚇得跪了一地,說是怕衝撞了龍威,這要是傳出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皇宮苛待了他呢!”
三皇子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卻不動聲色地斥責道。
“五弟慎言!皇兄初來乍到,不懂規矩也是有的,你怎麼能在背後如此編排他?若是傳到父皇耳中,豈不是要惹來不必要的誤會?”
五皇子被三皇子這一通訓斥,頓時有些心虛,也不敢再繼續說下去,隻得訕訕地閉了嘴。
李德海見目的已經達到,便見好就收,笑嗬嗬地說道“哎喲,瞧老奴這嘴,又說錯話了,兩位皇子大人有大量,可千萬彆跟老奴一般見識。”
說罷,便躬身告退,留下一臉陰沉的三皇子和五皇子。
“三哥,你說這老狗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五皇子看著李德海遠去的背影,忍不住問道。
三皇子冷笑一聲“還能是什麼?無非是想挑撥離間罷了。”
“挑撥離間?他挑撥咱們什麼了?”
五皇子一臉不解。
“你啊,還是太年輕,看不透這宮裡的彎彎繞繞。”
三皇子搖了搖頭。
“李德海是父皇身邊的人,他今天故意在你我麵前說這些話,無非是想借我們的口,把景瑜的事傳到父皇耳朵裡去罷了。”
“那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