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瑤打量了下林簫,他的麵色已由剛剛的鄭重轉換成了戲謔,眼底笑意漸濃,看到那微微上翹的嘴角突然想起潭底那一幕。瞬間下意識的抿了抿唇,低頭抿了口茶。或許這灼灼燭火能掩飾她瞬間的窘迫,再抬頭時,見他也在喝茶,心這才稍稍安定了下來。
“那個,不早了,你該休息了”
“嗯。”朝瑤起身相送,走到門口,他回頭道,“不必送了,早點休息!”
朝瑤點了點頭轉身正準備關上房門,見林簫還立在院中看著她。那複雜的神情似乎有些看不懂,不知他幾次三番欲言又止的是何事。她衝林簫點了點頭關上了房門,不一會聽到院中離去的腳步聲。又過了一會蓮香端了熱水進來,一邊服侍朝瑤洗漱一邊問“小姐,剛那位公子真能救咱們下山麼?”
“有你家小姐在,你還怕下不了山?”
“那倒是,就是擔心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小姐還是當心點!”
“你說的有道理。”
“小姐,剛那位公子在你關了房門後還盯著你的房間看了很久呢,難不成,他也傾慕小姐?”
“哦,你為何會如此想?”
“之前宴公子說的”
“宴清?他跟你說什麼了?”
“那時候小姐你在醫館忙翻了天,沒注意。我呀,看到宴公子在賬房門口一直盯著小姐看,我路過的時候聽到他跟家仆的談話。他說,如果你喜歡一個人,滿心滿眼都是她,再也容不下旁人。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都在小姐身上。”朝瑤沒注意蓮香說話時眼神裡的失落,如果小姐如果喜歡上了這個公子,她也是真心祝福的。
雖然宴清從未跟他表明過,但朝瑤自己知道,宴清待她確實好到超出了朋友的範圍。或許,或許他隻是很迫切的需要朝瑤幫忙救治他那位腿腳不好的兄長吧。
“剛剛的情景也似那日般,這位公子也是滿心滿眼都是小姐呢!”不知為何,朝瑤心底似乎有種很微妙的感覺,有幾分歡喜,又有幾分不確定。
猶記得當年讀到無殤那句笑那些癡纏愛戀的女子,似有飛蛾撲火般的決絕,不死不休’當時的心境,仿佛更加深刻。於是,收收心盤腿打坐,心中默默念起了清心咒“心神合一,氣宜相隨;相間若餘,萬變不驚”
次日,小院幽靜,朦朧間朝瑤似乎聽到外頭有些許動靜,不一會聽到蓮香推門的聲音。
“我的啊小姐,不早了,快些起吧!”
朝瑤翻了翻身,不理她,繼續睡。結果她走到床前道“小姐,昨晚那位公子已經在院子裡等候了,該起了!”
“啊,什麼時辰了?”
“已過巳時了!”
朝瑤猛的坐起,手一揮關上了房門,施法換了衣裳,蓮香驚訝的吐了吐舌頭。
“小姐,這法術真的太厲害了,什麼時候也教教我呀!”
“想學?”
“嗯嗯嗯,想!”
“行,等我們安頓好了就可以教你”
“啊~,太好了,小姐最好了。”看把這丫頭樂的。
蓮香打開門走了出去,朝瑤踱步來到屏風後準備從虛鼎中找找,看看有沒有解酒的藥。一般這種悍匪都是很能喝酒的,而她,也就兩杯的量而已。想想之前在濟淵的如意樓,這次不能再鬨如此的笑話了。
這時,有腳步聲進門,穩健而緩慢。朝瑤探頭看了看,原來是林簫。話本子中常說的‘氣如修竹,質如暖玉’大概就是用來形容眼前如此儒雅的林簫吧。朝瑤心下漏了半拍,強裝鎮定的微笑看著他。
“早啊!”
“不早了,這都日上三竿了。”
“嘿嘿,這對於我來說,還是有點早。”朝瑤說著,悄悄從虛鼎中找出醒酒藥丸邊走邊塞進袖袋。
“你呀,才發現你這麼能睡。”
“這是準備去赴宴了?”她問道。
“嗯,時間差不多了。”
“行,那我們走吧。”
正欲抬腿向門外走去,被一隻手給拉了回來。他抓著朝瑤的手臂,力道雖不大,猝不及防的踉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