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代火影其實很好相處,這是鳴人在四戰戰場上得出的結論。不過那時的他是木葉優秀的後輩,忍者聯軍的希望,先代火影們自然對他有初始濾鏡,都很友善。而這一次,他是穢土轉生的施術者,帶著一位失去眼睛的二代目學生的後代出現,如何獲得火影的信任是個大問題。但鳴人一點也不急,因為他是真心誠意地想要為這個世界尋得新的出路。
“現在是木葉多少年?”
“木葉56年。”
“…你父母家裡沒有其他的長輩了嗎?”二代不死心地繼續問,他不相信漩渦那麼個大姓一個人都沒留下來。
鳴人直直對上二代的審視,心底冒出了一點憐憫,“我父親是戰爭孤兒,母親來自渦之國,但……”
“渦之國已經覆滅了,我也不知道有沒有殘存的漩渦族人。”
“……”二代閉上眼睛,明明是個死人卻狠狠深呼吸了好幾次,直到氣息平複後才再度睜眼問道“你知道第二次忍界大戰吧?木葉…輸了嗎?”
“什麼才叫贏了?”鳴人的神情悲憫,“是打退敵方的進攻,守住了一隅之地嗎?那木葉算是贏了,贏了兩次,因為三戰剛結束六年。”
二代雙眸中的血色仿佛擴散到了眼周,冰冷的數字逼迫他麵對現實,“不到二十年就打了兩場戰爭?木葉的損失嚴重嗎?”
“三戰最艱難的時候,忍者學校的畢業年齡普遍在十歲上下,個彆優秀的,六歲就是中忍了。”
這番話對於經曆過戰國的二代目不算特彆離譜,但木葉建立的初衷是為了保護年幼的孩子,會讓十歲小孩上戰場,那不就意味著成年戰鬥力的損失過大了嗎?幾個問題下來,二代目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儘管話題被扯到了十萬八千裡,他還沒忘記自己不是真的活了,而是被召喚來的。
“現在不是戰時,這具穢土轉生的精度比我研究出來的高出太多,你剛剛也明確說了召喚我是你自己的主意。”二代的神色複雜,他的理智讓他警惕,感性卻讓他相信,“鳴人,你知道施術的條件吧?”
鳴人點了點頭,舉起雙手道“先說明,我可沒有刨墳的愛好,我隻是從根部的實驗室順了一點材料。至於祭品,您不會真的完全沒感知到吧?”
二代順著鳴人的手指望向牆角,一個生死不知的粽子被捆在那,露出來的蒼白皮膚仿佛在廣而告之那玩意非人的身份。二代雙眸微睜,好像真的完全沒發現這裡有第四個人形物體存在。他謹慎地沒有直接走過去,而是隔著遠遠的觀察,並很快得出了更不可思議的結論。
“這是什麼東西?他身體裡幾乎都是大哥的細胞,怎麼做到的?”他可太清楚自家大哥細胞的極端排他性了。
“他自稱白絕,正在為一個名為曉的組織收集情報。我不擅長拷問,隻能問出這麼多。”鳴人選擇睜眼說瞎話。這麼長時間,他當然嘗試了許多次說出未來的事,然而在心裡和九喇嘛說是沒什麼,可但凡他在外界說出口了,那必是一頓地動山搖的反噬。被疼痛毒打半年後,他才漸漸摸清哪些東西能說,哪些東西還不能說。大筒木的事他是一句也說不出口,但是情報方麵卻還算寬鬆,隻要是他見過的人物,能力方麵的資料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之所以選擇性透露,那還是因為信任危機沒有解除。
“‘曉’?”
“這我就不清楚了的說。”
眼見問題越來越多,鳴人稍稍挽回了一下話題,“您不問問‘根’是什麼嗎?”
二代移回視線,目光銳利地仿佛要將鳴人洞穿。此刻,他應當無比確定鳴人不是個普通孩子了,“我以為你還想繼續兜圈子。”
“雖然我也想與您好好談談,但時間有限,天亮之前我必須回去。”鳴人近乎冰冷地說道“根部為誌村團藏一手創立,說是為了在黑暗中守護木葉。我在他們的實驗室裡看到了不少東西,比如初代大人的細胞,您一定想不出那些培養基裡泡的東西有多奇形怪狀。”
二代挑了挑眉,他也不是沒做過實驗,多少能夠想象。
“他們做了很多融合實驗,甚至用小孩來嘗試……”
“等等。”二代的氣息危險了起來,“排異都沒解決就做活體實驗?他們哪來的膽量!”
“……他們覺得有一部分實驗體可以碰碰運氣。”
本就十分安靜的祠堂更安靜了,二代目瞪大雙眼試圖找出小孩身上的破綻,但顯然是徒勞的。鳴人也在看他,神態蒼白麻木。
“當一個集體無法創造出新的價值時,內部鬥爭幾乎不能避免。為了獲得更多權利,也就隻好…”
“彆說了!”
二代目的突然爆發沒有阻止鳴人的話語,小孩隻是挪了一下身子,為躺著的止水擋下衝擊,並繼續說道“蠶食掉已有的權利。對吧,千手族長。”
“我記得您是感知型忍者,這裡離木葉不遠,您應該可以感知到許多東西。”
扉間的氣勢消減下去,一直保持半蹲狀態的他低下了頭。鳴人能感覺到撲麵而來的悲傷,還夾雜著許多複雜的情緒,他自重生以來升級的感知就是這麼不講道理,隻要他想就能與對方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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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傳承千年的龐大家族,不到二十年便將要凋零,任誰也止不住唏噓。同樣的,誰也沒法說這其中沒藏著陰暗的算計。
鳴人拍了拍軟乎乎的毛領,同為火影他是真的理解平衡家族與村子的難處。他自己沒有家族,但他的妻子是日向一族。日向日足算是很會約束族人的族長了,但還是有不知自己幾斤幾兩的日向族人會惹麻煩。不過他也不太讚成二代對宇智波的針對,明明木葉建立在兩族同盟之上,結果一進來就不停地剝削盟友,這無疑給後麵的家族帶了個壞頭。可以說,宇智波的滅族就是從那時開始鋪墊的,但誰也沒想到,先撐不下去的是千手。
沉默半晌,扉間幽幽地說道“你是想要我因為失望去複仇嗎?”
“我說了,我希望您好好看一看這個世界,然後再來告訴我,您想要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就這樣而已?”
鳴人笑了笑,道“當然…不止。不過我還是希望您自己想通之後再說。”
扉間盯著這個人小鬼大的孩子歎了一聲,一把揉亂了那頭燦爛的金毛,“狡猾的小鬼,一丁點大還想來安慰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