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還有一半的時候,他們倆就離開了霧之國,再度回到了鐵之國的土地上。但他們並沒有落到船上,而是那座港口城市的暗巷裡。佐助對此並不驚訝,因為他深知鳴人到底是個多喜歡隨地撒標記的人,他右手掌心就有個標呢,到了其他國家的新城市鳴人就更要撒了。
吃了連續幾天的海鮮,作為內陸人的兩位忍者也受不了了,果斷找了一家燒陸上菜的飯館洗洗胃。大船估計夜晚才能到岸,為了駕駛安全,他們肯定會在近海停一個晚上,等天亮了再入港。所以鳴人說得一天是真的一天,甚至包括晚上。
鐵之國比霧之國繁華的多,這裡雖然沒有珍珠,卻有奇形怪狀的礦石和珊瑚。一塊地有一塊地的特色,這座港口城市的特色就是珊瑚,遠近聞名的紅珊瑚就出自這裡。但這種珍稀的東西並不會在大街上售賣,所以他們看到更多的還是海螺貝殼之類製作的裝飾品。這些東西,佐助他還看不上眼,逛街逛的像走路一樣,十幾家鋪子沒兩步就走完了。
鳴人依舊在努力控製自己的腦子,彆想太多有的沒的,可是總有不長眼的非要撞上來。
平緩的人流忽然亂了起來,人們驚慌失措地四散開來,拚命遠離大街的中心。但總有人是反應不過來的,比如拉著車的大叔,懵在原地孩子,抱滿了東西年輕人……
“讓開!都給我滾開!!”
鳴人的身體比腦子動的更快,抬手便鑄成了一條岩土橋梁,直接讓那匹在鬨市馳騁的駿馬從人們頭頂上過去了,而且他還相當貼心地隻挪了一塊土,讓它們以滾動前進的方式馱著馬過去,完全違背了物理常識。一條街的人就這麼安靜了,他們的視線彙聚過來,直愣愣地看著抬手控製土塊的鳴人。
佐助的第一反應是,這個濃眉大眼的又背著他研究出新東西了,第二反應是扛著人趕緊溜。忍者對於任何城市都是隱患,入城必須亮明身份的,隱瞞不報都將被視為非法入侵。鳴人的身份確實登記了,但他現在應該和船隊待在海上,而不是在城裡和一個非法入侵的忍者閒逛!明明是他說不能暴露身份的,結果先自曝的還是他自己。
“你出手的太招搖了……”佐助其實也快出手了,隻是鳴人搶先一步而已。他本來隻打算把人撈出馬蹄就算完事,不讓人死在眼前就算是他的底線了,然而鳴人依舊完美展現了他的臭脾氣。他不止要救,還全都要救,包括背後他們看不見的那部分。
鳴人的臉色很難看,他很少用那種略帶怒意的眼神看佐助。他心裡明白佐助不是見死不救的人,可高漲的憤怒讓他失去了穩重。
“我不能放著他衝過去,那可是鬨市!”
“你總想救下所有人,那乾脆把他打下馬呀!”
“你以為我不想嗎!可按照那幫狗東西的尿性,如果我們不出麵,他就會遷怒附近的所有人!”吼完了這一句,鳴人忽然意識到自己失言了,木葉忍者不該看到這樣的場麵,貴族起碼會在他們麵前保持禮節。
佐助果然起了疑心,他猛地按住鳴人的肩膀問道“你碰到過這種事?”
這該怎麼回答呢?他碰到過不止一次,貴族們並不都是甩著鞭子騎著馬,但他們無一例外地對平民視而不見,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完全不在乎會不會有人死去。
“佐助,這就是絕大多數人生活的常態。”鳴人冷靜了下來,明亮的藍眼睛黯淡下去,“貴族沒有把他們當成人,也沒有把我們當成人,他們畏懼我們的力量,隻是維持著虛假的敬意。”
“你說我想救下所有人。對,我就是那樣天真的笨蛋,我想從他們手中救下所有人。”
兩人之間安靜下來,遠處嘈雜的聲音更加明顯了。情況緊急,佐助隻來得及把人拽進小巷,這會兒聽動靜,像是那個騎馬的家夥帶人折返,試圖找到送他上天的家夥。佐助還沒來得及邁開腿,他們身邊的場景就忽然變了,輕微的眩暈是如此熟悉,他們又抵達了另一個飛雷神點位。
這裡看上去像一間屋子,屋外能聽到人聲,應該離街道很近。佐助隻需要稍稍抬眼,就能看到大門上掛著一個紮眼的裝飾,一個幾條線勾勒的無形之風。
警報解除,佐助鬆開了手,對上鳴人的目光,他並未退縮,而是無比肯定的說道“你加入了東風。”
這是意料之中的可能,鳴人是故意進入這間屬於東風的安全屋的,以佐助的智商沒可能猜不到。但他更想知道的是佐助對此的態度,他已經把能讓他看到的部分都展現出來了。
“他們和我的理想相合。”
“……你覺得他們能做到?”
“至少他們還在努力。”
佐助開始踱步了,這是他煩躁的表現之一,幾番試探未能得出結果的鳴人覺得自己的心在下墜,彆看他平時那麼自信,要是真被佐助否定了,他說不定會哭……開玩笑,怎麼可能呢!當然是繼續努力讓佐助承認他啊!
“你是想乾掉貴族嗎?”佐助的回答依舊在意料之外,“哪個?我不是木葉忍者了,由我動手會更好。”
……該說不愧是宇智波嗎?如果他報了火之國的大名,佐助是不是也會去試著殺一殺。
“我記得之前討論過這個問題了,解決造成問題的人並不一定能解決問題。他死了,還會有下一個的說。”
佐助的眉頭皺起來了,這是他非常不安的表現,從情緒上來看,他確實恐懼了一瞬間。
“聽你的意思,你還想把貴族整個踹下去嗎?”
鳴人沒有回答,隻是看著佐助,眼中滿是平靜。他不確定說到這個程度是否該停下,暉的理想要比這更艱巨。
佐助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道“想做什麼就去做,言出必行不是你一直掛在嘴邊的忍道嗎?我隻有一個要求……”
“彆死了,超級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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