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塵漫天,戰場的沙礫亂舞,染著濃烈血腥,肆虐擊打在人的臉上,卷入人的口鼻中,令人愈發深刻感受到,來自“煉獄”的死亡氣息,肝膽欲摧。
一戰功成,生靈塗炭,萬骨枯朽!這其中,又有多少命喪沙場的冤魂,渴望歸鄉
天際,浮光破曉。
風生獸還未完全著地,吳幽已迫不及待地從半空中跳落,拋擲出靈力鎖鏈纏住隋暮寒的手臂,在靈力鎖鏈的牽引下,朝隋暮寒飛去。
“王爺!我回來了”吳幽飛身落在隋暮寒身旁,掌心覆上隋暮寒緊握霜刃的手背,輕聲喚道。
此刻的隋暮寒,一頭銀發隨狂沙飛揚,赤色的瞳孔充滿暴戾之氣,鮮血浸染的銀灰色鎧甲,透著幽藍的光。
聽到吳幽清潤的聲音喚他,赤瞳忽地黯淡下來,轉爾,低垂眼眸看向吳幽,恢複了些意識。
“對不起!我,又變成”隋暮寒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竟愧疚地向吳幽道歉。
“不!不是你的錯,是我,來遲了”吳幽咬破舌尖,刹那間,深吻住隋暮寒的薄涼唇瓣。
我於世間,情根已種,不聽不聞流言蜚語,不管不顧世俗眼光,隻願傾儘所有,護你無虞
“王爺,無論多少次,我一定可以,將你再找回來!”吳幽雙手環住隋暮寒的脖頸,將他的仙靈之血,渡給隋暮寒。
隋暮寒怔怔地站立,仿似一株筆挺巋然的古樹。他的心在狂喜,就像委屈的孩子,突然得到了最心愛的糖果。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緊緊擁抱吳幽,卻在伸手將要觸碰到對方的刹那,忽地意識到,此刻的自己雙手沾滿腥惡烏血,他又將手垂落下去,隻是緊緊地貼著對方的唇瓣。
戰場上的混沌汙濁,頃刻間灰飛煙滅,一切的生死憂患,全皆拋諸腦後!
倘若時間可以停滯,他希望,與吳幽在一起的這一刻,可以永恒
因為吳幽的舌尖血,他的銀發漸漸變回了墨色。
“我說差不多得了!”一道刺耳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風生獸幻化回了摘星羅刹的模樣,俊朗不凡的倜儻郎君,身姿挺拔,穿著一襲淺金色的修身武袍。
他,正酸溜溜地,隔著迷離的風沙,瞅著一對“糾纏”地難舍難分的男人。
“二位,這可是戰場!這人間的情情愛愛,真是禍害。當心等會被捅一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沒的呦!”摘星羅刹嬉笑諷刺道。
此番煞風景的話,猶如一盆冷水將吳幽潑醒,吳幽即刻不好意思地將唇輕輕移開,臉漲得通紅,整個人藏入隋暮寒身後。
倒是隋暮寒,非但不覺尷尬,竟還燃起騰騰怒意,“你還是擔心自己,是怎麼沒的吧!”隋暮寒冷冷地斥道。
“我說冰塊臉,你也太忘恩負義了吧!好歹是我把吳幽帶回來的,你就是這麼對恩人的!”摘星羅刹手中折扇翩翩輕搖,一邊辯論道,走近。
“是嗎?!那你要他叫你哥哥,究竟是怎麼回事?!!!”話音未落,隋暮寒將霜刃猛力一揮,一道鋒利劍芒朝摘星羅刹飛去。
摘星羅刹趕緊飛身避閃,如此濃烈的殺意襲來,他沒想到,隋暮寒在入魔時六識通透至極,幾乎與上仙相當!
之前他與吳幽在戰場上空的對話,竟都被這廝聽進了耳朵,這會兒隋暮寒恢複意識,仍不忘吃這飛醋!!。。。
摘星羅刹可是個能屈能伸的主兒,他立刻識時務地賠笑賠不是,狡黠彎唇道,“十七王爺,您誤會了!我對吳幽絕沒有其他意思,單純地將他當弟弟!你們繼續,我,我再把這風沙刮大點,把他們都刮走!哈哈”
說罷,他手中的天罡劈水扇利落一轉,以靈法摧動,用力揮舞幾下,當即激起巨大的黑色風旋,朝戎盧軍隊的方向迅速移動。
吳幽忐忑地看著怒氣不減,似乎更盛的隋暮寒,心道不妙,摘星羅刹真是多說多錯,不如不說,說把他當弟弟,不是更加坐實了與自己有密切關係麼。。。
吳幽趕緊轉移話題緩和氣氛,道,“王爺,我們把呼延其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