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天後,涼州城,靖王府邸,呼延其在鎏金的和談文書上,鄭重地蓋下戎盧國金印——
即日起,戎盧國,永不侵犯蒼吾國領土。誓保兩國永世太平。奉上萬金,以表誠意。如若毀約,戎盧國和田城,巴音城及喀喇城,自動割讓,歸蒼吾國所有。
此次並不是兩國的雙向盟約。由於時間緊迫,隋景肅快馬加急將和談之事上報朝廷,得到的答複卻是,隻接受戎盧國單方麵的止戰書。
想來,蒼吾朝廷,對戎盧國的此番舉動,並不看好。
隋景肅卻似乎很有信心,他手中拿著和談文書,對呼延其笑道,“如此甚好!今後兩國皆可休養生息,萬千子民可免受戰亂之苦,安居樂業!”
呼延其玩笑道,“六王爺可要說話算話!貴國不能欺負咱們小國啊!”
“隻要戎盧王重信守諾,我國素來是以和為貴!”隋景肅回道,此話,讓人覺得話裡有話。
涼州城樓下,兩列儀仗長隊有序排開,隋景肅等人,按照邦交禮節,恭送戎盧王回國。
此次呼延其“滿載而歸”,自然是意氣風發,他邁著輕鬆闊步,朝金鑾車輦走去。
青女忽叫住他,巧笑倩兮,“對了,戎盧王,有件事,我忘記和你說了!”
呼延其驚訝,以為青女傾慕於他,想與他一同回國,喜不自禁地說道,“哦?姑娘慢慢說,孤王不著急。”
青女曼影翩翩,緩緩走到運送青草的馬車邊上,從雲袖中拿出一支玉瓶,將瓶中透明的液體,滴在一棵青草上,幾乎是瞬時,那棵青草即刻枯萎,仿佛被腐蝕成了黑灰,再風一吹,消散不見!
隋景肅等人站在城門口,看見這一幕,眼裡全無驚訝的神色,仿佛一切皆在意料之中?!
青女眯著一雙鳳眼,笑嗬嗬地說道,“彆看這草擱哪都長,看似怎麼都死不了,其實,我這瓶中之物,就是它的克星!倘若哪日,戎盧王有什麼奇怪心思,我便將貴國辛辛苦苦種的“良田”,悉數毀儘。不要心存僥幸哦,我既說的出,便做得到!”
聞言,呼延其竟麵色鎮定如常,依舊雲淡風輕地笑答,“哈…哈…姑娘多慮了!”說罷,坐進了金鑾王駕的車帳之中。
他臉上的笑立刻冷掉,轉而麵色鐵青。呼延其完全沒預料到,對方還有如此陰招,而且狠辣至極,直接置對手於死地!
經過妖狐一戰,呼延其自是知曉,這些人之中,有的並非凡人。而青女,又是怎樣的厲害人物,細想之下,隻覺後怕
今後,戎盧國的興衰,竟在此女子的一念之間!
隋景肅的王府,最隱蔽偏僻的一處彆苑,入口掩映在茂密的樹叢後麵。
隋靜瑤暫居於此。仆從禁止入內。門口有重兵把守。
吳幽將曲塵花醬,還有新鮮出爐的花糕、鬆餅,帶給隋靜瑤,也是來道彆的。
由於邊關局勢尚未完全明朗,為穩妥起見,隋景肅須留守涼州。他無法抽身前往皇城,故委托隋暮寒,把這份止戰書帶去複命。
隋景肅向來是實事求是,直來直往的性子,從不喜溜須怕馬、吹毛求疵的官場套路。他既開了口,隋暮寒便也不作推辭。
隋景肅與隋暮寒已達成共識,如若國主論功行賞,他二人皆不要賞賜,隻求一道免死令。
屆時隋暮寒見機行事,找個適當的時機將隋靜瑤與蘇楚修之事稟明,請求國主赦免。
“公主安心,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吳幽對隋靜瑤笑道。說罷,他也該動身離開了,棠離一會兒又該不停地念叨催促
隋靜瑤眼中含淚,哽咽道,“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們!”
“到時,請我喝你們的喜酒就行。快進屋吧。”吳幽笑著說道,揮手道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