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呼延其舉起酒盞,有“摯友”相伴,美酒歲歲無異,飲酒之人今日卻格外開心,他笑著道,“吳幽兄弟,大恩沒齒難忘!一切儘在酒中,本王先乾為敬!”
呼延其仰頭,豪爽地一飲而儘,“三杯!”說罷,他拿起鑲嵌著五彩寶石的金質酒壺,又欲斟酒。
“陛下言重了。適才您大病初愈,陛下應保重身體,少飲。”吳幽謙遜地笑著回應。
呼延其卻不聽勸,他搖了搖頭,望著吳幽的笑顏已有幾分癡醉,酒盞中不自覺斟滿,他拿起便要往嘴邊送。
吳幽見狀,擔心呼延其喝多傷身,急忙拉住他的手腕阻止。
呼延其的手臂突如竄過電流整個兒僵住,他直愣愣地看著吳幽,眸色深沉
吳幽頓時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欠妥,看呼延其的神情異常,恐其要發怒,他忙鬆開手道,“陛下恕罪,是草民莽撞冒犯了。”
“吳幽兄弟可有想過,留在戎盧?本王能為你,最好的生活。”
呼延其將手中酒盞放下,麵色凝重地道,“蒼吾一夜之間覆滅無存,改號朔黎。我國派出的邦交使臣,甚至入不了涼州城。不瞞你說,麵對此等棘手局麵,戎盧派出了不少探子,卻無一能送回情報。”
“如今的朔黎國,是危險的謎,於你,也並非安身之地。”
“此次你能來戎盧,其實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而同你前來的,不是隋暮寒,我猜測,你,應該不必再為他效力了吧”
呼延其心裡豈止是出乎意料這麼簡單,他是喜出望外,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
再提及隋暮寒,吳幽已釋然不少,求而不得之苦,鬱念懸心之痛,雖難以根治,但他想,時光會慢慢衝淡一切
“多謝陛下美意。表妹已幫我找回了從前的家。世事無常,但那座宅院還在,我也算有個歸處,總是好的。”
一頓飯下來,呼延其煞費苦心地幾番旁敲側擊勸說無果,他的希望,終是不切實際的幻想。
也罷!若是吳幽真留下來,他倒更擔心自己遲早會“失控”,做出驚世駭俗之舉!
至於,帕古夏,還有她的父親,一定不希望看到,戎盧王對一個男人,“特彆關照”。
他必須在將來很長一段時間裡,小心應付他的王後與攝都侯,否則,他好不容易得來的王位
用完膳,呼延其屏退一眾隨行侍從,獨自陪吳幽出了颯娑宮,一路將他送回了偏殿。
二人作彆,吳幽步入宮門,漸行漸遠,呼延其忽而轉身,回望明早就要離開的好友,唇啟,一陣淩冽的寒風刮過,撕碎輕聲的話語,“這座城,永遠留有,你的位置。”
這天下午,帕古夏來到了吳幽所住的偏殿。
戎盧百姓皆知,紫色,唯有王室,才能穿著。
而那件淡紫色襖袍上繡的銀線花紋,正是戎盧王族的專屬,刺玫花。
呼延其與帕古夏成婚不久,後宮尚無任何姬妾,現今王室成員隻他夫妻二人。也就是說,這件特製的男裝,除了呼延其,戎盧國內,不該有第二人配穿!
帕古夏深知,呼延其對王權有多執迷,他怎可能容忍旁人染指他的王位,更不可能拱手相讓。
那麼除了這位國王及其子嗣,配穿紫衣的,隻有後宮妃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