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寧緊了緊領口,有點尷尬“我怕冷。”
謝文茵臉上寫著狐疑,但一腳跨進了營帳裡,沒有機會再問。
皇後還未出來,帳內已有不少官員的家眷在等候,見她們進來,客套地行了禮便罷了,沒有搭話的打算。
宋晚寧並不意外,上次喬魚兒的事鬨得滿城皆知,這些素來最講婦容婦功的貴婦人不待見她,也是常理中事。
她也樂得清閒,不用和這些人交際。
正坐下來喝了口茶,皇後娘娘就從屏風後走了出來,眾人紛紛起身行禮。
“這不是宮裡,大家不要拘束,隨意聊聊天倒還有趣些。”
皇後坐上鳳座,抬手示意下麵的人平身。
她的視線在眾人身上掃過一圈,最後停留在宋晚寧身上“齊王妃,身體可還無恙?”
宋晚寧冷不丁被點到,心頭一驚,忙起身回話“回娘娘的話,臣妾好多了。”
皇後點點頭“那就好,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與本宮說。”
“多謝娘娘。”
宋晚寧不知道為何皇後會單獨當眾關心她,但她能感覺到全場其他命婦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她身上,且不怎麼友善。
尤其是對麵坐著的鎮國公府江夫人,那眼神幾乎要將她生吞活剝了。
宋晚寧覺得有些奇怪,鎮國公一家之前與宋家算世交,怎的如今看她像看仇人一般?
她疑惑地看向江夫人,卻被其轉頭躲過了對視。
好不容易等到散了場,宋晚寧剛想拉住江夫人問問情況,太子妃卻主動湊了上來“齊王妃,你可知道今年秋狩奪魁的彩頭是什麼嗎?”
宋晚寧皺著眉搖了搖頭,她這陣子幾乎兩耳不聞窗外事,怎麼可能知道。
不過依往年的舊例,無非是些古玩珍寶之類的,她並不感興趣。
太子妃湊近了,掩著嘴角說道“陛下開恩,將那根千年人參拿了出來做獎勵。我聽說,你們府上的側妃正需要它來救命吧?你覺得齊王能拔得頭籌嗎?”
宋晚寧當然知道謝臨淵身手過人,以往的秋狩他不在意,沒有拿過第一,但這次不一樣。
喬魚兒需要這根人參,他必然會拚儘全力。
她扯出一抹得體的笑容,淡淡回道“這才剛開始,誰能預測結果呢。”
太子妃也笑了“我還聽說,鎮國公家的大公子病了,也需要這人參,他們家這次出場的是二公子,也是少年英才。今年的秋狩,總算有些看頭了。”
宋晚寧終於知道了,為什麼鎮國公夫人會用那樣的眼神看她,原來是這樣。
自宋府沒落後,大慶的武將便隻剩兩脈,鎮國公江家和謝臨淵手握的禁衛軍。
這兩波勢力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且因為宋家的原因相處起來也算和諧。
但武將本來就容易受忌憚,要不然她也不會從小進宮當質子。
皇帝不想讓兩個手握大權的勢力走得太近,於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將救命的人參拿出來讓他們競爭,目的就是為了離間兩家!
宋晚寧額頭滲出一絲冷汗,心也慌亂起來。
她相信謝臨淵的本事,對這個獎勵一定勢在必得,且不會拱手相讓。
但這樣做必定會得罪鎮國公,他這輩子幾乎不會再有上戰場的機會了。
北邊戰事還未停歇,他是想帶兵收複河山的。為了一個喬魚兒,他舍得放棄這麼多年的來的理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