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寧低頭看了一眼那碗黑色的藥汁,回過神來“多謝王爺好意,隻是我覺得痛一些,方能記住教訓。”
恰巧一陣風吹過,碗裡水麵泛起波紋,晃亂了他的倒影。
謝臨淵目光落在裡麵的空碗上,發出一聲輕笑“原來早就喝過了,還逞什麼強。”
她頓時明白,他將她喝的那碗安胎藥當成了止痛藥,不由得有些想笑。
不過這樣也好,也省得再去編個什麼理由解釋。
謝臨淵走上前,站在她身後,伸手輕撫她沒受傷的那邊臉頰。
手指剛觸碰到皮膚的一瞬間,宋晚寧像被針紮般條件反射地往旁邊躲。
她猛地回頭,戒備地看向身後的人“你乾什麼?”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倔了。”謝臨淵勾起她一縷發絲,在指尖纏繞起來,“以前好像不是這樣的。”
他說著,思緒逐漸飄遠。
其實他也想不起來以前的宋晚寧是什麼樣子,或許是之前從未在意。
隻是下意識覺得她不該是現在這個樣子。
似乎鉚足了勁與他抗爭,哪怕受了再重的傷,在他麵前也不肯喊一聲疼,不肯掉一滴淚。
為什麼不能學著喬魚兒那樣示弱,那樣需要他一下呢?
“以前?讓王爺失望了,以前都是我裝的。”宋晚寧站起身,推開他作亂的手,“現在裝不下去了。”
謝臨淵手僵在半空,有些疑惑。
裝不下去?是從何時開始裝不下去的?
好像是從喬魚兒進府之後開始變得不太一樣了。
這麼說,她還是在意他的。
想到這,謝臨淵突然感覺好受了一些,連語氣都溫和了“本王都可以不介意你和陸景之的事,你到底為什麼一直不肯放過喬魚兒?”
宋晚寧覺得非常可笑“那是因為我和陸大人本來就沒什麼,是你在臆想。”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一下又一下輕敲著黃梨木的台麵,發出極具壓迫感的聲音。
“沒什麼嗎?”謝臨淵像是聽到了什麼荒唐至極的事情,言語間多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你與他青梅竹馬,多次私會,這叫沒什麼?”
雖然剛剛才說可以不介意,但一想到宋晚寧和陸景之在一起的畫麵,他還是無法保持冷靜。
憤怒,還是什麼彆的東西在胸腔沸騰,急於尋找一個突破口。
“你看,你又在臆想了。”宋晚寧覺得無趣,從他身側繞了出來。
謝臨淵聲音有些沙啞“臆想?本王與喬魚兒,不也是你在臆想?”
他發了狠,拉住她胳膊一把將她拉進懷裡,緊緊禁錮起來。
宋晚寧下半張臉結結實實撞到他的肩膀上,疼得眼淚瞬間狂飆,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該死的,她又沒有真喝那止疼藥!
他卻渾然不覺,自顧自說著“喬魚兒是本王的救命恩人,當時以為她命不久矣才答應迎她入府,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宋晚寧,我們扯平了。”
扯平?他們之間怎麼可能扯得平。
看他如此在乎當年的救命之恩,宋晚寧突然生了一絲好奇若他知道當年救他的人不是喬魚兒,他會怎麼做?
光是想一想,都覺得很有意思。
宋晚寧閉著眼睛,笑到連身體都在顫抖。
謝臨淵察覺了她的異樣,微微鬆開,低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