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欒說得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話裡的意思卻還是讓薑錦書紅了眼眶。
早就知道自己這個父親不在乎自己,卻不想這會他會親自開口將她逼入死路。
若是謝暨白這會還不是太子,八成就順了薑欒的意了。
隻可惜,他已經是了。
薑錦書這麼想著,眼神冷漠地掃過薑欒。
也好,他既做得這般絕,自己往後動手的時候,便也不需要再有什麼顧慮了。
這麼想著,薑錦書轉頭看向謝暨白,目光已經從剛剛的冰冷變成了楚楚可憐。
謝暨白就這麼看著她,目光玩味。
四目相對,看著謝暨白眼中的淡漠,薑錦書卻不見慌亂。
她知道謝暨白不是那麼容易被拿捏的,也不會因為自己剛剛幫過他一次就對她另眼相待。
謝暨白這樣的人不會當真因為可憐一個人而施以援手,但是卻絕對擅長縱橫之術。
今日這一鬨,他自是清楚她和薑婉兮之間並不和睦,所以這送上門的製衡之人,他豈有不用的道理。
說起來都是姓薑的,就算日後壞了薑婉兮什麼好事,薑欒也怨不到他頭上。
果然,片刻之後,謝暨白就開口道,“薑二姑娘既這般想入東宮,那便跟在婉兮身邊做個貼身侍婢吧。”
隨著謝暨白這番話出口,前廳之中一片寂靜,氣氛變得格外的壓抑和沉重。
袁氏原本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薑欒到底宦海沉浮多年,自知謝暨白既然已經這麼說了,便再無轉圜的餘地了,這會說多便是錯多了。
所以即便心中惶惑不安,卻也隻能謝恩。
隻是抬頭看向薑錦書的時候,眼神之中不免多了幾分威脅之色。
而一旁的薑婉兮更是恨得咬牙,一雙玉手幾乎要將手中的錦帕撕碎,看向薑錦書的目光分外陰沉。
一個自幼膽小怕事的庶女如今都敢反將他們一軍,她薑婉兮哪裡能忍得下這口氣?
隻是到底顧念謝暨白還在,她就算再恨也隻能先忍了。
而薑錦書則一直低垂著頭。
在劉嬤嬤鬆開了自己之後,她才取下了口中的東西跪拜感恩,隻是雙拳還是在這一刻下意識地攥緊了。
謝暨白果然比她想的要更寡情一些。
雖是將她帶離了薑家這個牢籠,卻還是將她困在了薑婉兮的身邊,任她磋磨。
他這是信不過自己。
不愧是能從寂寂無名的庶出皇子一路問鼎帝位的人,心思和算計確實不一般。
好在她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的,所以眼前的局麵也不會妨礙她的計劃。
薑錦書這麼想著,看著謝暨白起身離開,急忙快步上前攙扶住了薑婉兮,“長姐……”
她低垂著頭,目光躲閃,眼中滿是不安。
薑婉兮冷哼了一聲,沒有理睬薑錦書,而是轉頭看向了袁氏。
袁氏心中明了,冷聲開口讓薑錦書去收拾東西,等她走了之後這才拉過了薑婉兮,眼神冷銳地開口道,“我倒是沒想到這小蹄子竟還存了這般心思,若是早知道,就該早早塞去了將軍府,如今倒好,她進了宮裡,怕是要橫生不少枝節。”
她這麼說著轉頭看向了薑欒,“老爺,婉兮在這東宮本就不易,若是身邊再多了這麼一個彆有用心之人,往後隻怕就更難了。”
“您輔佐殿下多年才總算是謀劃出了這麼一條路來,總不能讓她給毀了。”
薑欒這會也陰沉著臉色,跟著點了點頭,“事關重大,決不能讓她毀了婉兮的前程。”
他這麼說著轉頭看向了薑婉兮,“你放心坐穩你的太子妃之位,其餘的絆腳石,爹爹自會替你清除乾淨。”
薑婉兮臉上這才跟著有了笑意,乖巧行禮,“婉兮多謝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