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錦書頓時被他嚇得臉色煞白,不敢反抗,隻能焦急跪倒在地。
“殿下,殿下,奴婢身上真的沒有什麼傷。”
“奴婢,奴婢隻是毓慶宮的一個宮女,殿下您要是真的做什麼奴婢也不敢說不。”
“可是奴婢答應過娘娘絕對不會對殿下起不該有的心思,今日若是,若是衣衫不整,娘娘定然懷疑奴婢的初心……”
薑錦書這麼說著,整個人頓時抖得如同篩糠一般。
她身子本就單薄,此刻這副模樣更是襯得她整個人羸弱可憐。
謝暨白性子清冷,但是到底不是無心之人。
看著薑錦書此刻的模樣,他還是止住了手上的動作,帶著冷意開口道,“起來說話。”
薑錦書這才鬆了一口氣,急忙應聲起身,然後焦急地攏好了身上的衣服。
但是很顯然她身上傷得不輕,即便極力隱忍,可是她拉扯衣服的時候,雙眉還是忍不住蹙了蹙。
這一切薑錦書自認為隱藏得很好,但是謝暨白其實還是儘收眼底。
他很清楚如今想從薑錦書口中問出實話來怕是不能了,但是這東宮之中,隻要他想知道的事情,還沒有知道不了的。
薑錦書起身之後,自知自己剛剛的舉動得罪了謝暨白,便也沒敢再抬頭看向他,而是低聲下氣地開口道,“殿下,求您過去探望一下娘娘……”
“娘娘連日夢魘,精神不濟,夜不能寐,真的很需要殿下。”
隻要今日能幫著薑婉兮把謝暨白請過去了,那麼自己擅作主張出來請人的事情,薑婉兮大概率是不會追究了,應該連帶著想要把自己送去浣衣局的心思也會暫時歇一歇了。
雖然並不想看著薑婉兮承寵,但是也隻有這樣的權宜之計了。
畢竟現在的她隻是個宮女,若是當真被發配到了浣衣局那種地方,隻怕就真的隻能淒慘收場了。
所以現在,能留在毓慶宮才是關鍵。
而這出戲,既然演了,便要演得真切感人。
薑錦書是演得入了戲,可是謝暨白卻在一旁看得咬牙切齒。
看著她唯唯諾諾,明明被薑家欺壓卻還是事事以薑婉兮為尊的樣子,謝暨白莫名生出了一種恨其不爭的心思來。
明明在剛帶她入宮的時候就故意把她指給了薑婉兮當侍婢,就是想磨一磨她的性子的。
可是如今看著她這副模樣,卻讓他總是免不了想起他的生母來。
之前她也一直告誡自己要乖巧,要不爭不搶,看到皇後和貴妃她們要懂事,隻有這樣才能在後宮保全自己。
可是結果呢,他母妃一味的忍讓不但沒有換來她們母子的周全,反倒是讓他們覺得她好欺負。
再加上她不敢爭寵,越發失了寵愛,最後被皇後害了性命。
而這一切隻是因為皇後膝下沒有皇子,而她有。
連帶著那時候尚且年幼的他也開始了一段近乎不堪回首的日子。
若不是他這些年一直藏拙,私下跟權臣交好,他哪裡能當上太子,隻怕能活著就不錯了。
所以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地方,不爭不搶是活不下去的,隻有比誰都狠,才能活得更好。
謝暨白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卻自認為薑錦書剛入宮中,以她的性子是不可能明白這些道理的。
所以此刻也沒有多言,隻是依著她的意思起身向外走去。
今夜他若是沒去,隻怕她回去是沒法交代了的。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他所做的這一切反應幾乎都在薑錦書的算計之中。
看著他起身,薑錦書低垂下頭,急忙撿起麵紗覆臉,然後跟著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