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看著陸俏此刻的模樣,眼眶通紅一片,但是還是不忍心告訴她實情,隻是跟著點頭,“在去請了,奴婢讓人去請了,很快就過來了,主子你再忍一會,再忍一會。”
陸俏聽著白鷺的話,伸手一把攥緊了被褥,但是還是疼得忍不住喊出聲來。
肚子越來越疼,脾氣也越來越差,她忍不住狠狠推了一把白鷺,“你去啊,難不成你還想眼睜睜地看著我死在這裡?”
哪怕被陸俏狠狠推了一把,白鷺此刻也隻是跪在床邊,通紅了雙眼不願意離開。
“主子,你就讓白鷺陪著你吧,求你了……”
陸俏還在咒罵著。
但是隨著時間流逝,她渾身的力氣也跟著一點一點消散了,就連那點脾氣也跟著消散了。
“是殿下的意思嗎?”
到了這會都沒見禦醫過來,陸俏自然也是明白過來,這會不由得轉頭看向了白鷺開口問道。
她懷著殿下的孩子啊,除了殿下,誰還敢這麼對她?
白鷺不敢胡亂回答,隻哭紅了雙眼不住地開口道,“小主您彆多想,您撐住,禦醫肯定會來的,他們一定會來的。”
“您腹中可是殿下的第一個孩子,殿下那麼重視,他不會不管的,絕對不會不管的。”
陸俏聽著白鷺的這番話,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了下來。
也許有些事情真的要到死的那一刻才能明白。
一直到了這一刻,陸俏才明白過來自己這一輩子到底有多離譜。
她以為自己懷上了謝暨白的第一個孩子,就可以母憑子貴,就可以比那些出身遠比她好的妃子們更貴重了。
但是到現在她才明白,在她自己沒有能力之前,這個孩子可以是她的福氣,也可以是她的催命符。
隻是現在明白好像也太晚了。
因為母家勢微,陸俏其實一直都比較自卑,入宮之後看到誰都得請安,就下意識地看到誰都想躲著。
直到懷上了孩子之後。
也許是壓抑得太狠了,在懷上了孩子之後,她行事就難免囂張。
當時不覺得怎麼樣,如今回頭來看才驚覺自己到底有多可笑。
人之將死,很多事情才真的能看透。
陸俏其實很清楚,在這後宮之中根本沒人在意自己。
劇烈的痛過之後,陸俏漸漸不痛了,她看著白鷺笑了起來。
隻是笑著笑著,眼淚就不斷地溢出了眼眶。
而此刻,楚翠軒的門口,侍衛已經把禦醫請過來了。
“我們在門口就聽著陸良娣不斷地掙紮嘶喊,心中擔心得厲害,所以趕忙去請了您過來瞧瞧。”
那禦醫聽了哪裡敢耽擱,頓時快步往裡麵走去。
而另一邊,毓慶宮內,琴音正悄悄地走回到耳房這邊。
剛想趁著大家熟睡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去,就聽到不遠處有人喊了自己的名字。
琴音被狠狠嚇了一跳,差點喊出聲來,好在最後還是忍住了。
回頭看到是薑錦書的那一刻,琴音這才快步走了過去,看著她出聲道,“你怎麼還沒有歇下?”
薑錦書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微微勾了勾唇角開口道,“這話該我問姐姐吧,姐姐這麼晚出去,怕是去了楚翠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