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子實這番話聽著好像是在讚揚薑錦書,但是在場的人其實都很清楚,他這是明褒暗貶。
說她與其他大家閨秀不一樣,不就是擺明了說她此刻的行為不夠端莊,不夠持重,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麼。
所以在謝子實的這番話出口之後,幾個跟謝清衍走得較為近的皇子都開始跟著“誇讚”起來。
還有甚者甚至把薑錦書跟外麵武場的女子做起了比較,說她這樣樣精通的樣子,倒是像極了那些為了討生活在街頭拋頭露麵玩雜耍的女子。
這番話出口的一瞬間,就連謝清衍都忍不住了,伸手捏緊了拳頭。
其實他本就無意要跟謝暨白在場麵上鬨得不可開交。
有時候就是那些個不長腦子的打著為他好的名義在鬨。
剛想出聲阻止這一出鬨劇,結果坐在他身側的裴延卻是先一步出了聲。
“薑奉儀奉旨賽馬,臣瞧著著實可敬,沒想到幾位殿下也對奉儀的付出如此肯定,臣等會拜見惠貴妃的時候,一定將殿下們的這番話說與貴妃聽,讓她替幾位殿下代為傳達。”
“我們大祈上下君臣一心,陛下一定甚為欣慰。”
裴延說得認真,好似絲毫沒有聽出來他們幾個話裡譏諷的意思一樣。
反倒是在他的話出口之後,那幾位皇子反倒是跟著變了臉色,隻能跟著裴延打著哈哈,敷衍了過去。
其實誰知道如今謝淵最是寵愛上心的就是惠貴妃裴音,而裴延又是裴音極為喜歡的一個侄子。
所以雖然在名義上他們這幾個皇子地位是要比裴延高的,但是真要論在謝淵麵前說得上話,他們可能還真的不如裴延。
原本也隻是想順著謝子實的話多嘴兩句罷了,可是若是真的鬨大了,他們這幾個一個也擔不了事,所以在裴延這番話出口之後,他們倒是打著哈哈把話題岔開了,沒有再去議論薑錦書了。
裴延這才跟著鬆了一口氣,但是他身側的謝清衍卻是跟著蹙緊了雙眉,沉聲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嗎?”
“裴延,你做事什麼時候這麼衝動了?太子奉儀的事情,太子還沒有出口,哪裡輪得到你來護?你未免太過於把自己當一回事了吧?”
裴延聽著謝清衍低聲的嗬斥聲,微微攥緊了拳,但是沒有反駁。
謝清衍說得沒錯,他確實過了。
身為臣子,摻和進他們的事情裡麵已經過錯,還出聲相護,隻怕不是幫了薑錦書,反倒是害了他。
裴延這麼想著,眼神也跟著沉了下來。
也不怪謝清衍會動怒,就連他自己這會冷靜下來之後都難以理解自己剛剛的衝動。
這些年他一直征戰沙場,到了這個年歲,裴彧都找了幾任通房了,隻有他對於男女之事還是一竅不通。
母親也忙活著要給他說親過,但是最後都被他以常年征戰沙場不要耽誤了對方為由婉拒了。
對於感情裴延其實很是遲鈍,剛剛會想要去幫薑錦書也幾乎是出於本能。
一直到這會冷靜了下來之後,他才開始認真地去想自己剛剛到底為什麼會這麼著急。
好在賽場兩人之間的對決還算精彩,很快就吸引了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除了謝清衍之外倒是也沒人在意到他的異樣了。
蔚澤雖然一開始急功近利了一些,但是在意識到自己身形不穩之後也放慢了速度,拉著馬頭琴,和薑錦書的琵琶曲應和在了一起倒也是相得益彰,格外的悅耳。
薑錦書曲藝高超,在她的故意引導之下,兩人之間倒是更像是在合奏而不是比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