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曆來恩仇必報,對於仇人絕不放過,對於恩人也一定儘最大的力量報答。其實爺爺早就預見到杜家的後人會輕視秦家,所以才跟杜勇說了那樣的話。隻可惜杜勇最終還是沒能記住,還是富貴而驕,進而輕視秦家了。
所以杜家敗落是必然,怪不得彆人。
但我還是得問二叔一句,“如果杜家真的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我們真的見死不救麼?”
“杜家敢於輕視秦家,無非是因為咱們秦家厚道”,二叔說,“你爺爺早就提醒過他們,但他們不當回事,苦果一旦釀成,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杜建龍的做法已經斷了杜家的路,而且你已經說了杜家的事秦家不會再管,說了就得言出必行。”
“再說了,不是有林家麼?”
“林家當年號稱陣法鎮天下,咱們也看看林軒有沒有這個本事可以重置咱們秦家布置的格局……”
“他沒這個本事”,我說,“用天生十二鎮強化的天蟾拜月要重置,必要懂天生陣才行。林家陣法再強也比不過天生陣,杜建龍最後會怎麼樣不好說,我估計林師叔得先搭進去半條命……”
“那就讓他先搭進去”,二叔說,“等他隻剩下半條命了,必來求你,那時你再出手救他——來得及吧?”
“不好說……”,我說,“如果他一出事就來找我,那或許有機會保住性命,如果等嚴重了再來,那我也沒辦法……”
“那就看他的造化”,二叔說,“如果林家來求你,他也有的救的話,那就救他。如果他覺得自己水平高,硬挺著不來求你,那就是他該有此劫。”
“那杜家呢?”,我問,“救林軒不救杜家,這合適麼?”
“這個你就彆管了”,他說,“我兩天後回京,到時候我來處理。”
“您來處理?”,我不解。
“你得言出必行,但我至今沒和杜家通話”,二叔解釋,“杜建龍當著那麼多人的麵侮辱你,侮辱咱們秦家,這麵子咱們必須找回來。他們想活下去,那就得拿出態度,拿出誠意。如果他們真的拿出來了,我們也不能真的見死不救,該救還是得救的,畢竟杜家也是我們秦家的臉麵……”
還得說是二叔……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
既是老江湖,那就不能意氣用事,該罵街罵街,該辦事還得辦事,該紅臉的時候可以比關公臉還紅,該黑臉的時候,就得比張飛臉還要黑……
正如他說的,畢竟杜家也是我們秦家的臉麵,如果在我手裡滅了門,那江湖上的人不會看到杜家的錯,隻會說秦家無能……“畢竟是世交,小懲以戒就可以了,是這意思吧?”,我問二叔,“我領會的對麼?”
“精神領會的很正確”,二叔意味深長的一笑,“你爺爺當初教我,說任何危機,其實都是機遇……杜建龍這孫子吃錯了藥了,當眾侮辱你,好啊,他們想繼續富貴下去,那就拿他們最珍貴的來換吧……”
“最珍貴的?”,我不太理解,“什麼意思?”
“你暫且不要問,以後會明白”,他叮囑我,“這兩天你彆在家待著,免得林軒把事搞砸了,杜家來找你。你明天去密雲玩兩天,大後天再回來。”
“我想回臨沂”,我說。
“不用”,二叔說,“杜家人千裡迢迢派人把你接走,這事葉家人都知道,才過了一天你就回來,影響不好……”
“你要實在不願意出去玩,在家也行,就是記著不要見杜家人就行了……”
“等我回去處理……”
我明白了,“好。”
我們爺倆又閒聊了幾句,結束了通話。
看看時間,已經七點多了。
我放下手機,起身走進浴室,脫衣服準備洗澡,一轉頭,看到了孟嫣用過的牙刷和水杯。
嶄新的牙刷,嶄新的水杯,她隻用了一次。
我伸手拿起牙刷,認真的看了好久,輕輕放回水杯裡,利落的解開了襯衫。她早晚還會回來。
就留著吧……
我利落的脫下衣服,打開了花灑。
……
那一晚,我沒睡好。
身邊沒有了葉雲初,我有點不習慣我的床了。
睡前她發來微信,問我到了京城了麼?
我說到了。
她接著問我吃東西沒有?我說吃了。
她說好,然後就不說話了。
我也沒再說。
在杜家大宅的遭遇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就算是和她說,也得等我找回麵子以後。
後來夜深了,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幾次想回去找她,順便試試神行符能不能走那麼遠。
但是最終我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