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溫庭嵩忽然接到徐玉容壓低聲音的電話時,他心裡隱隱約約有了不好的感覺。
剛走到彆墅門口,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滿是綠意的爬山虎現在全部被扯得光禿禿的,進門處的柵欄門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整整齊齊削禿了一塊,變成了不倫不類的木板,上麵歪歪扭扭寫著幾個大字——尋道宗!
而此時彆墅裡上上下下的工人正在嘿咻嘿咻扯著草坪,隻能看到黑色的泥土。
而自己妻子也不穿誇張的大紅裙,臉上沒有任何妝容,跟周圍的工人一樣穿著灰色的園丁服,手裡提著桶正在擦彆墅院牆。
轟隆隆!
溫庭嵩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汽車的轟鳴聲。
剛轉過頭,就見平日裡經常穿的跟個孔雀似的二兒子,此時正在單手開……拖拉機?!!
溫庭嵩突然捂著眼,以為自己是因為昨天沒睡好造成的幻覺。
但身後拖拉機仍然在轟隆隆的響,接著從他身邊又轟隆隆地開到了另一麵還沒有被汙染的草坪上。
“都停下!”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溫庭嵩覺得今天世界玄幻了,頓時怒吼一聲,聲音傳遍整棟彆墅。
這下子工人們終於停下手中的工作,發現溫庭嵩回來的時候,眼睛都亮了起來。
徐玉容更是差點掉下來淚來,撒下手裡的水桶就朝他奔過來。
“老公~”
徐玉容從來沒有這麼情真意切地喊過溫庭嵩,看到溫庭嵩的時候像是看到救命稻草“老公,你總算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今天可真要累死了。”
溫庭嵩看著徐玉容前所未有的邋遢樣子,忍不住問“到底怎麼回事?”
話音剛落,溫庭嵩看見玄關被打開,溫梨站在彆墅台階上。
和之前不一樣,今天溫梨穿了一身青色道袍,道袍估計買大了,稍稍有些不合身,顯得閨女更加小巧瘦弱。
但,他的心越來越慌了。
而且溫梨一出來,原本停下來休息的工人再次埋下頭繼續除草。
徐玉容眼睛裡滿是驚恐,撂下溫庭嵩又去擦彆墅圍牆去了。
孤身一人的溫庭嵩……
才出去一天,他被架空了?
“爸,你回來了。”溫梨看著溫庭嵩,臉上立馬露出淺淺的笑容。
溫庭嵩壓下心中的疑惑,他心裡猜測這一切很有可能是閨女搞的鬼,於是儘量平複心情“小梨,你告訴爸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溫梨“我看咱家院子這麼大不種菜實在是可惜了,所以我打算把院子打掃出來,種點蘿卜黃瓜什麼的。”
溫梨沒有關玄關,溫庭嵩一看過去,就看見溫梨的背後整整齊齊掛著三幅畫,甚至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張老檀木桌,上麵還擺放著香爐和一些貢品。
溫庭嵩腦海瞬間氣血上湧,指著溫梨的背後“那這是什麼?”
“這三位是我祖師爺,之前本來是掛道觀裡的,後來道觀被拆了,我就把祖師爺的畫像一並帶來,以後咱們每天吃飯前都給祖師爺上一炷香,他會保佑咱們的。”
溫庭嵩懷疑自己幻聽了“我們?”
把草坪改成菜園子,他忍了。
在歐式裝修裡麵擺一張老檀木還擺上祖師爺的畫像他也忍了。
但閨女的祖師爺為什麼還要他一個外人天天上香?!!
溫庭嵩瞪圓了眼睛,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顫抖。
溫梨似乎已經聽見老父親滋滋冒起的白頭發,有些不好意思“這是師父她老人家臨終前的願望。”
頓了頓,溫梨還悄咪咪看了一眼溫庭嵩的表情“他想把我們的宗門擴大,順便在最繁華的城市最繁華的地段開一間喪葬鋪。”
“而我,是師父唯一的傳承人。”
溫庭嵩久久的看著閨女,隨後緩緩發出靈魂疑問“那你現在是在乾什麼?”
“霍應淮之前給了我一百萬,但那些錢根本不夠開道觀開鋪子,我想著家裡環境不錯,所以想著先把道觀設在家裡,以後有錢了再搬到霍應淮公司的對麵去。”
不等溫庭嵩歇口氣,又聽見溫梨說“但現在咱們宗門的人太少了。”
“所以?”
“所以到時候如果要拉客戶什麼的,需要爸和大哥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