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庭嵩許久之前知道溫梨被師傅收養的地方,得知是在安西一個不知名的山中,溫庭嵩心裡悶悶的。
從a市的機場到安西就近的機場城市,一共4000公裡,她都不知道自己女兒是怎麼一路坐著火車搖搖晃晃千裡北上的。
溫梨去年沒有回去,溫家人知道溫梨嘴上不說,實際上是想回去看看她的師父。
溫星鳴一早就訂好了機票,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後,終於落地安西機場,但距離溫梨所說的山頭,還有四百多公裡,眾人乾脆在機場附近休息了一晚,第二天驅車前往。
安西的位置位於華國的邊緣位置,群山巍峨,風景秀麗,成片的草原綿延,隨處可見的牛羊和野生動物。
下午,眾人終於到了溫梨以前的居所。
溫星鳴坐了六個小時的車,屁股都快坐爛了,知道到達目的地後,整個人激動的下車。
結果一眼望過去,周圍全是鋪滿雪的草地,無數的群山綿延不斷,遠處成群的杉樹上掛著晶瑩剔透的白雪,一眼看過去除了荒涼還是荒涼。
唯一的屋子是公路下方兩百米處一處星星點點的木屋。
但……怎麼看怎麼不像。
“這……”
溫梨指了指遠方“咱們就把車停在這裡吧,剩下的得靠我們自己走了。”
說完,溫梨很認真的說“這裡是牧場,要是我們車開過去,被壓後的草地明年就很難長草了。”
安西隨處可見的風景,每年都有不少人前往。
但許多遊客一來不知道其中的草原上的規矩,許多人驅車直接在草坪上駛過,但更多的是就算知道也根本不在乎。
可溫梨從小生活在草原中,小時候她經常幫助山下的牧民放牧,知道草原對牧民的珍貴。
溫梨絕不忍心踐踏牛羊和牧民賴以生存的草原。
溫庭嵩看著溫梨一本正經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那我們直接走吧。”
隻有溫星鳴左右都看不到屋子,心裡稍稍有些不確定“我們要走多久?”
溫梨已經一年多沒有回來了,但這附近她熟悉的很“差不多十公裡就有一個鎮子,那裡就是我生活的地方。”
溫星鳴……
他們一路開過來,除了看到美不勝收的景色外,根本沒看到什麼人煙,更沒看到什麼學校。
對比繁華的a市,溫梨的生活可以說是極限生存。
溫星鳴鼻尖一陣酸澀感襲來,趕忙低著頭不讓溫梨看到他應該已經發紅的眼睛。
溫星鳴也不說路途遙遠了,悶聲道“那我們走吧。”
眾人踩在雪地裡,路上誰都沒說話,隻有腳踩雪地中的嘎吱聲。
往裡走了兩座山,這才看到裡麵有一條人為修建的小路,道路兩旁都有人清掃,旁邊是一條還沒有被凍結的河流,遠遠看去是一片晶瑩的綠色,如果水深的地方則呈現一抹深藍色。
沿著河邊小路走了大約兩個小時,大家眾人來到了溫梨所說的鎮上。
小鎮全部都是用木屋建造的,棕色的三角形木屋上方蓋著厚厚的雪,不少人正在清理房頂上的積雪,而院子周圍,則是堆積了快一米厚的雪。
這哪裡是小鎮啊,簡直就是人間仙境!
溫家人心思各異,溫庭嵩和溫言初相互看了一眼,心裡已經開始想怎麼把這地方打造成旅遊經景點了。
隻有溫星鳴一看這麼厚的雪,一個勁兒地往雪上躺,結果雪不小心落在了脖子裡,溫星鳴瞬間發出雞叫,讓一旁的溫瑜趕緊給他把雪弄出來。
溫梨臉上始終洋溢著笑意,安西的天本來就黑的慢,這會兒才下午四點,足夠他們上山祭拜師父他老人家。
溫梨想著,來到一處賣煙火鋪的地方,買了各種香燭紙錢,然後帶著溫家人上山。
上山的路不大好走,畢竟周圍都是積雪,但溫梨在山上生活了十幾年,山上的每一處都有她的腳印。
爬了一個小時,眾人總算到了半山腰的一處平緩地方。
“這裡就是了。”
溫梨看了一眼已經是殘垣斷壁的道觀,微微歎了口氣。
“師父去世後沒多久,就有人舉報我們的道觀是違章建築,把我師父一手建造的道觀給拆了。
這裡的一磚一瓦,都是師父一點點積累起來的。
然而現在成了一堆廢墟。
溫梨找到師父的墳,給墳清掃了積雪,又掛上了魂幡,緊接著又在周圍灑滿了紙錢,溫梨跪在墳前,說著話。
“師父,我聽了你的話,現在已經找到我爸爸了,我媽去世了,不過我現在有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媽媽,有點笨,但是教一教就好了,她原本也是要來看您的,但國外的飛機延誤了回不來,隻能下次再來看您,您在天之靈一定要保護大家都平平安安的……”
溫梨小聲對著師父的墳說了許久,說著說著眼圈也紅了。
溫言初給兩個弟弟使了個眼色。
溫星鳴收到大哥的眼神後,啪唧一下跪在溫梨身邊,溫梨的話戛然而止,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二哥,不知道他又要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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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她看見溫星鳴砰砰砰對著師父磕了幾個頭,大聲道“老師父,謝謝你照顧我妹妹這麼多年,以後你放心吧,隻要有我們溫家一口肉,絕對不會讓您喝湯的,我不敢打包票每年都來看你,畢竟我們都挺忙的,但以後貢品肯定少不了您的,您保護這麼人也怪麻煩的,您是我妹妹的師父,您保護溫梨就成,不過您要是想保護我們,我們肯定也不會拒絕,嗷!”
溫庭嵩聽不下去了,一巴掌甩在二兒子腦袋上。
關鍵是這小子還滿臉疑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挨打。
溫庭嵩恨鐵不成鋼“一天到晚淨說一些不著調的話。”
溫星鳴委屈死了。
他哪裡說錯話了?
讓老師父保護他妹妹他還又錯了?
溫星鳴想不明白。
但看溫庭嵩又要揍他,溫星鳴隻能委屈巴巴的低著頭不敢說話。
溫梨看著父慈子孝的一幕,忍不住跟著笑了笑。
“我們走吧。”溫梨想了想道“其實師父已經轉世投胎,保佑不了咱們了。”
當時師父的魂魄,是她親自送到黃泉路的。
如今這麼久了,想來師父早就已經轉世投胎。
對於師父的離去,溫梨除了有些惆悵並沒有太多的傷心。
師父的壽顏高,離世時沒有任何痛苦,對於普通人家來說是喜喪。
話說之間,天上又飄起了小雪,溫瑜一言不發給溫梨戴上帽子。
溫梨抬頭看著三哥,溫瑜古銅色的臉上滿是溫柔“你身體不好,把帽子帶上,不然會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