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再言身上那種氣質。
哪怕是陳幸川這種叛逆青年看了都不太舒服。
是陰鬱的,冰冷的,壓抑的……像臭水溝裡撈出來的陰暗的臭蟲。
見林再言輕佻一笑,絲毫不在意溫迎說的話,還試圖將酒杯往前遞,一副侵略性十足的模樣,陳幸川蹙眉,上前一步擋在溫迎麵前。
語氣不爽道“都說了不喝了,你怎麼還咄咄逼人,我來替她喝”
說著,陳幸川就伸手試圖接過酒杯。
卻不想眼前男人隻是淡淡盯著他,手上用力到他根本拿不動。
陳幸川到底還是個叛逆期的小孩,脾氣差也沒耐性,看不慣林再言這副模樣,直接咬著牙就要硬搶。
見林再言眯了眯眼,溫迎抬手將陳幸川撥到一旁,淡聲道“一邊去,小孩兒喝什麼酒”
溫迎開口,陳幸川氣勢瞬間弱了一半。
隻是依舊不服氣的瞪著林再言。
“溫小姐,給個麵子”
瞥了眼林再言那隻寬大手背上濺上的紅色液體,溫迎挑眉伸手,接過他一直往前遞的酒杯,和他輕輕一碰後淺飲了一口。
來這裡的都是世家貴族,再不濟也是個商業新貴,言行舉止都是格外大方得體的。
有素質,有教養,有修養,至少表麵上是這樣。
但林再言和她碰杯後卻仰頭將杯裡的酒一飲而儘,豪爽粗魯得不像這個圈子的人。
溫迎盯著他的動作,眼底浮現一絲幾不可察的探究。
就在她沉思的時候,男人隨手將空酒杯扔到了一旁的花盆裡,又上前一步,低聲問她“好喝嗎?”
兩人距離瞬間變得很近,已經超出了正常的社交距離。
陳幸川盯著林再言那雙似毒蛇一般纏在溫迎身上的眼睛,咬著後槽牙拉住溫迎的手臂,扯著她後退了一步。
並在溫迎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奪過她手中的酒杯,隨手將杯裡的酒潑進了他身旁的花盆裡,連同杯子一起。
“她已經喝了,夠了吧?”
陳幸川年紀雖然小,但到底是從小在這個圈子長大,各家的少爺小姐不說全都相熟吧,至少臉是熟的,多多少少都見過幾麵。
而眼前這個氣質陰鬱,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沒有修養沒有風度的男人,陳幸川確定自己從來沒見過。
男人不說話,隻是瞥了眼花盆裡相挨著的兩個酒杯,盯著陳幸川麵色陰沉。
沉默良久後,林再言忽然輕笑,陰鷙的眼從陳幸川身上劃過,轉而看向溫迎。
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道“可惜了,要是溫小姐能全都喝完就更好了”
他眯眼“不過,這點量應該也夠了”
莫名的舉動,莫名的話,陳幸川站在一旁根本聽不明白。
他轉頭看了眼溫迎,又見溫迎隻是沉默的同林再言對視,眼神沒有退縮,也沒有對於情緒。
林再言眼底閃過一絲興味。
“姐姐,我們去那邊吧”
潛意識想要離這個危險的男人遠點,陳幸川也不和他打招呼,拉著溫迎的手腕就往旁邊走。
林再言雙手插在兜裡盯了兩人的背影幾秒,也轉身離開了。
感覺不到身後灼熱的視線後,溫迎隨手拿過一張紙巾覆到嘴邊輕輕擦拭,扔進垃圾桶時,原本乾燥柔軟的紙巾已經全部濕透。
三人都離開後,一個路過的服務生在看到花盆裡的酒杯後罵罵咧咧放下手中托盤,蹲在地上將濺在地毯上的液體擦拭個大概後,又將酒杯撿了起來。
天殺的,不把服務生的命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