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紀清衍聽著裡麵的動靜,側頭看向了溫迎。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林再言就是不久前陳幸川說的,給溫迎下藥那個人。
“就這樣,就行了嗎?”紀清衍問。
溫迎抱手靠牆,聽著裡麵傳來的各種砸東西和打鬨的聲音,沒回紀清衍的話,隻是沉默片刻後側身按下電梯,徑直走了進去。
“走吧”
紀清衍垂眸,默不作聲跟在她身後。
沒帶去彆的地方,溫迎隻是帶著他去樓下的咖啡店坐了幾個小時。
直到天色漸暗,窗外璀璨燈光亮起,咖啡店裡人越來越少。
臨近工作人員下班之際,一個服務生走到溫迎身邊,俯身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後,溫迎點了點頭。
林再言最後是被紀清衍和溫迎一人扶一邊架著回去的。
溫迎安排給他那兩個外國男人,在房間裡麵沒待多久就被他打跑了。
臨了還找溫迎索要了不少工傷費。
將半死不活的林再言甩到沙發上後,紀清衍垂眸盯了盯那杯溫迎放置的溫水,再一看她緊閉的房間門。
就知道,林再言下藥的事,過了今天就算過去了。
好像,她也不是個很惡毒的人。
半夜,兩人都在房間睡覺,隻有林再言一個人從沙發上滾到地上,又渾渾噩噩在地上滾了幾個圈兒。
直到迷迷糊糊起身,想躺回沙發上,又被桌角磕破眼皮時,他發泄似的一腳踹過去,將腳背磕破了皮。
溫迎是被各種磕碰的聲音吵醒的。
她抓了把頭發,打開房間門的時候,林再言還在黑暗中到處亂撞。
一邊站不穩的到處倒,一邊嘴裡還在喊著“溫迎你真狠啊……溫迎……”
溫迎走過去打開客廳燈,終於能看清的時候,他抬手擋了擋,眼睛有些不適的眯了起來。
垂眸看了眼滿地的狼藉,溫迎蹙眉,有些不耐。
而罪魁禍首現在正坐在地上,腳心都被砸碎的碎片紮破。
溫迎走過去,彎腰一把抓起他的頭發,扯得他不得不仰頭看著她的時候,她不耐問“還沒清醒嗎?”
沒睡醒,沒睡好,所以語氣冰冷又不耐煩。
林再言就這樣仰頭看著她,看著看著突然扯唇笑出了聲。
溫迎一個巴掌過去,他止住笑意。
“馬上把這給我收拾乾淨,再鬨就滾出去”
剛從睡夢中醒來,她頭發亂糟糟的,眼尾微紅,嗓音也有些微啞,甚至扇他臉時也沒多少力氣。
他移開視線,心頭微癢,有些失神。
須臾後,他點頭,溫迎鬆開他的頭發,懶懶窩在沙發上,監督著他收拾。
說是監督,其實在他怔怔去洗手間拿抹布的時候,她就抱著抱枕,蜷縮在沙發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睡著了過去。
客廳燈光是淡淡的暖黃色,不是很亮,也不算暗,沒關嚴實的窗戶偶有幾絲微風垂進來。
寂靜的夜晚裡,走近了就能聽到她清淺又安穩的呼吸聲。
他說不出這是什麼感覺,隻是覺得心中好像有股暖流湧過。
心臟快要從喉嚨跳出來。
他伸手捂著,感受著這突然的、莫名的、又奇怪的感覺。
很久之後,林再言才知道,原來那是他第一次體驗到了家的感覺。
溫暖,鮮活又安寧。
……
在這個地方住了一周左右。
某天早上,溫迎盯著日曆本上的日期發起了呆。
第二天,趁著紀清衍去外麵補習,她早早起來洗漱,披了個外套就往外走。
林再言聽見開門聲就立馬翻身下床,沒穿外套,頂著亂糟糟的頭發,穿個拖鞋就跟在她身後想跟著往外走。
這幾天,溫迎已經習慣她走哪林再言跟哪的習慣了。
但今天,她還是忍不住在開門時側頭盯著他。
身後人明顯還帶著困意的雙眼微眯。
溫迎見狀歎氣“彆總像個流浪漢一樣跟在我後麵,行嗎?”
“去洗漱”
每次林再言吊兒郎當一副道上人的樣子跟在她身後都能引來不少側目,隻要林再言在,她身邊至少三米開外沒人接近。
甚至有幾次,溫迎還被一個好心的金發大媽拉到一旁,對方看了林再言一眼,又拍了拍她的肩,最後伸手捂住嘴悄悄問她說“需要我幫忙嗎?”
溫迎微怔,側頭看了眼林再言手上的紋身疤痕和那副明顯不好惹的表情後,知道對方是以為她被跟蹤了。
……
聽到她說自己像個流浪漢。
林再言原本懶散的站姿僵住,打了個哈欠後,隨口說了句“知道了”。
就一頭紮進了洗手間。
期間還不忘讓溫迎等他。
溫迎這一等,就等了足足半個多小時。
等林再言出來時,她看著他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正裝,和明顯處理過的精致發型,眼皮一跳。
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轉身出門了。
其實她想說,林再言的氣質和正裝一點也不相配。
有種土匪裝平民的違和感。
出門後,溫迎就徑直去蛋糕店精挑細選訂了一個四寸的小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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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再言見狀揚眉,語氣有些詫異“你喜歡吃甜品?”
溫迎頭也不回,隨口說了句“紀清衍生日”
她沒回頭,自然也沒看到林再言聞言愣了半晌,眼裡一絲落寞閃過,臉上漫不經心的神情也逐漸收斂下去,麵無表情。
沉默幾秒後,他問“所以今天出來是特意給他過生日?”
“嗯,我訂了餐廳”
“走吧”
付完錢後,她率先走在了前麵。
前幾天總會緊跟她腳步的林再言此刻站在原地沒動。
隻是盯著她的背影沉默半響後又回頭,看著玻璃櫥窗裡被她選中的那個蛋糕模型發起了呆。
他看了很久,在門口店員都走過來問他是不是需要訂蛋糕的時候,他扯唇,嗤笑一聲後轉身走了。
蛋糕這種甜膩的東西,他一點也不喜歡。
市中心最有名的餐廳早已經被溫迎訂下,林再言跟在她屁股後麵落後好久趕到的時候,溫迎已經在指揮服務生布置場景了。
整層都被溫迎包下,所以這個時候並沒有其他客人,隻有忙碌的服務生,和穿插在服務生中間細致檢查的溫迎。
短短的時間內,餐廳裡的場景就已經被布置得很精美,外麵路過的行人無一不側頭通過落地窗往裡麵看。
抱手看了眼外麵的行人後,林再言回頭,就見數字16的氣球不知道什麼時候漂浮在了自己眼前。
他麵無表情伸手拍開,一巴掌將氣球給拍泄氣了,在服務生看過來的時候,又雙手插兜往外走。
路過溫迎時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