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來時的意氣風發相比,眼下的霍廷州好像忽然蒼老了好幾歲。
他的眼裡有些疲乏的倦意,望向霍曦東的時候,霍曦東有那麼一瞬間都不忍心跟他對視。
猶豫了一下,霍曦東終究是伸手拍上了他的肩膀。
“你不用這樣,拿出你之前的冷酷無情出來。
趙楠說得對,她犯了罪,相關部門自會審判她,她不恨你,你也彆怪她,一切都是命。
你們的緣分早在你們二十歲那年就斷了,之後的種種,不過都是心有不甘罷了!”
話雖這麼說,但霍廷州心裡還是濕漉漉的。
就好像連著下了幾個月的陰雨天那麼沉重。
但他明白,霍曦東說得對,事已至此,他再多留幾天也沒什麼用。
於是他放下手中的杯子,長舒了一口氣說“行吧,聽你安排!”
霍曦東見他這樣,稍微放心了一些,這時,裡屋傳來咳嗽聲,以及輕微的開門聲。
卻是薑眠睡醒了,披了件毛線開衫出來了。
小姑娘昨夜一直發燒,今天一早好不容易燒退了,臉色卻依舊的不太好看。
一頭自來卷的長發披散在身後,襯得小臉隻有巴掌大。
“你起來乾什麼?快回屋躺下!”
霍曦東趕緊從位置上站起身,大步走到薑眠麵前,要扶她進屋。
“我沒事了,躺著不舒服!”
薑眠拒絕了,並朝屋外看了一眼,這會兒應該是下午三四點的光景。
“坐!”
霍廷州趕緊扯了八仙桌旁邊的凳子,讓薑眠坐下。
“謝謝大哥!”
薑眠坐下後,客氣的說了一句。
霍廷州卻沒說話,隻盯著薑眠看,目光裡有好奇,有探究,還有疑惑。
霍曦東讓霍廷州陪薑眠說話,自己則去廚房把煨了幾個小時的湯端出來給薑眠喝。
等霍曦東一走,霍廷州也就不裝了,開門見山的道。
“那天,你扔趙楠腳邊的東西叫做催淚彈吧?這種東西不應該公安局或者部隊才有嗎?
那天那種情況,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果然,薑眠就知道他會問。
“我沒辦法跟你解釋這東西的來源,不過請你相信,我沒有任何惡意,也不會害了霍曦東就行!”
“我憑什麼相信你?”
霍廷州鏡片後的眸光一閃,語氣犀利的問。
“憑我跟霍曦東已經是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而你知道的,我不是那損人不利己的蠢人!”
薑眠忍痛回答。
四目相對,一個犀利,一個冷傲,誰都不曾退讓。
半晌,終究還是霍廷州做出了讓步,他決定再觀察觀察。
一旦薑眠做出什麼傷害自己家人的行為的話,他就算不擇手段也要讓自己弟弟跟她離婚!
………………
霍廷州帶著對薑眠的提防,踏上了回京市的火車。
而霍曦東雖然成功抓住了“秋歌”,但因為這事兒造成了兩個無辜之人的死亡。
所以算不得立大功,調回京市的事還得拖一拖。
倒是薑眠受到了徐師長的嘉獎,說她有勇有謀,還給她發了書麵表彰信。
問她有沒有什麼要求,儘管跟組織提,組織儘量的滿足她,算是嘉獎。
這可讓家屬院的其他軍嫂羨慕壞了。
畢竟能得到徐師長的親自嘉獎,這在軍嫂中還是頭一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