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一個地處半山腰,僅一條蜿蜒山路通向裡麵,周圍儘皆被鬱鬱蔥蔥植被所包圍的村落,逐漸浮現在陳寒的視線之內,
望著這個隻有十幾戶人家的小村莊,陳寒的心中,漸漸生出一陣熟悉之感。
這裡便是陳寒的老家,小樹村。
“寒哥,這幾年你沒在的時間,村裡發展挺快的,之前我來過一次,你們村有幾家,已經蓋上了青磚瓦房了。”
“不過……”
丁其在陳寒身後說道。
“哦,看來這些年,他們的日子越來越好了啊,我當初走的時候,還有好多人吃不飽飯的……”
“不過什麼?”
看著丁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加上之前二舅說的那番話,陳寒心裡便又更加緊張了幾分。
陳寒記得,由於家中兄弟姐妹多,每天過著食不果腹的生活,
當初,父親母親把家中僅有食物給他那一幕幕,猶在心頭。
“前段時間,我聽到二舅在與人閒聊之時說過幾句,也,也隻是猜測,
不敢瞎說,咱們去看看就知道了寒哥。”
二人談話間,便來到了村裡。
隻見村頭有幾個半大孩童,有的穿著肚兜,有的頭頂紮上兩個衝天鬏,
正在玩泥窩,這是一種陳寒小時候也玩過的遊戲。
幾個孩童正興致勃勃的摔著泥巴,頓時被這邊馬蹄跑動的聲音所吸引,隨即轉頭看了過來。
一個個眼裡滿含驚羨之色。
陳寒騎著馬掃視一圈,發現其中並沒有自己的弟弟妹妹,
按理來說,陳寒出去了八年,他最小的弟弟應該跟這幾個孩子差不多大了才對。
陳寒惴惴不安之下,隨即展開靈念,掃視著村裡,神色逐漸陰冷下來,
他們家曾經的房子,此刻空無一片,竟然沒有了人居住。
隻有前麵僅剩的一間土配房還在那裡,配房前的一塊石頭上,其上還坐著一個九歲多的孩童。
陳寒騎著馬,靜靜佇立在,他生活了十二年的房子跟前,看著門口那個,拿著一根小棍,低頭擺弄蝸牛的孩童,
還有眼前這一片,已經化為殘磚斷瓦的房子。
孩童聽到有人停在了自己的眼前,便抬頭看向了陳寒。
這孩童雖然才九歲,可是看向陳寒時,眼裡那種有些恐懼,又有些落寞的滄桑之感,令陳寒眉頭微皺起來。
見陳寒表情不對,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孩童脖子一縮,嚇得又把頭低了下去。
“陳勉?”
“啊,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誰?”小男孩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瞪的滾圓,緊緊盯著陳寒。
“我是你二哥啊,也難怪,我當年走的時候,你尚且在繈褓之中,哈哈”
“二哥,陳寒,你是我的二哥陳寒?”
陳寒與陳傑說話間,便翻身下馬,朝院子走去,丁其順勢牽住了馬繩。
小院如今隻剩下了,靠馬路邊的一間泥土蓋成的配房,
屋頂上有一個尺許長的破洞,
屋子裡麵空間很小,隻有一個灶台,之上有幾個啃了一半的野果,
灶台旁邊則有些枯草,鋪在了一起,形成了剛好夠一個人躺的窩鋪,
除此之外便再沒有了其他東西。
如今剛剛下完大雨,下麵的草鋪,都濕漉漉的。
“小弟,爸媽妹妹姐姐他們都去哪了?咱們家這是怎麼了?你知不知道?”
陳寒眉頭微皺,一臉急切之意。
“我不知道,隻知道他們帶了一群人過來讓我們搬走,他們說,讓我們離開這個地方,還說這裡是他們的地。”
“父親不願搬走,後來,嗯,後來便被他們給打了,父親傷的很嚴重”
“三姐,三姐也被他們七八個大漢,不知道抓到哪裡去了。”
“媽媽也不知道去哪找三姐去了,大姐陪著爸爸去另外一個城了。”
“媽媽,媽媽說讓我在這等著二哥回來。說隻要二哥回來,一切都會好起來了。”
“嗚嗚嗚嗚~”陳勉越說越覺得委屈,終於再也忍不住,雙手掩麵哭了起來。
陳寒上前坐在了陳勉的旁邊,拍了拍陳傑的肩膀,並沒有出聲。
雖沒出聲,但是此刻的陳寒憤怒到了極致,
牙齒咬的咯嘣作響,體內靈力不受控製般一陣翻湧而出,他的衣袍被吹的獵獵作響,
院子周圍因其靈氣翻動,刮起了一陣狂風,吹得地麵塵土飛揚。
門外的馬兒感受到這股靈氣狂風,被驚的“嘶~嘶”狂叫,
然後狂亂跳動,欲掙脫丁其雙手,丁其拚命拽住其韁繩,才沒有讓它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