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桂兒搬到了沙延耀在院裡,見到夫人的次數也多了,她就每天一早一晚去問安,夫人每次也和顏悅色的,周圍的人都誇桂兒禮貌周到。
隻有桂兒知道,每次見麵,夫人都問,沙延耀和桂兒做了些什麼,學了些什麼功課,表麵上看對桂兒的學習極其上心,但實際上桂兒感覺更像是監視,生怕桂兒給沙延耀添麻煩一樣,桂兒總感覺夫人那邊的丫鬟會時不時的出現在自己周圍,有時候撞見了,問她們有什麼事情,她們總能找到合理的理由,但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桂兒感覺大夫人終究是不太喜歡自己住在這裡,一心隻希望著沙延驍趕緊回來,自己好搬回去,雖然季依茹很難纏,但沙延驍在的話就沒什麼好怕的。
這天桂兒去四姨太院裡找找莎莎玩,兩人在下圍棋,沙莉莉驚奇的說“一段時間不下,你的棋藝怎麼進步那麼快?”
桂兒笑著說“我現在在大哥哥那裡,每天要陪他下三盤棋才能睡覺呢。”
沙莉莉笑著說“難怪。”說完,猶豫了一下說“到下一年,我16歲的時候就要去上海上學了。”
桂兒連忙問“真的嗎?學校已經找好了嗎?”
沙莉莉點點頭說“我媽讓我舅舅那邊已經找好了,可能我去了,在那邊學成之後就直接找個人結婚,再不回來了。”
桂兒很意外,笑著說“嗯,這裡是你娘家,怎麼可能不回來呢?”
莎莉莉笑著看了她一眼,又轉頭去看了四周一眼,才說“我知道你不是壞人,不妨跟你交個底吧,母親已經失寵了,不是因為八姨太的事情也會失寵,因為她年紀越來越大了,當年我外公把她嫁給父親,確實是因為她是偏房所生,而且當時外公家勢識微,實在找不到更好的了,這些年,父親也寵愛過我母親,也給過好處給我舅舅,但是這一次我們家拿下了豐城,卻一分好處都沒有,母親說也差不多該到時候了。”
桂兒總感覺她說的話裡麵有很多的深意,就問“差不多,到時候是什麼意思?”
沙莉莉有些悲涼的笑著說“就是差不多快要到離開的時候了。”
桂兒一時不知道說什麼,隻好笑著說“我將來也想去上海讀書,到時候說不定可以找你玩。”
沙莉莉欣然說“好呀,反正我母親也蠻喜歡你的。”
桂兒突然想起沙延文,他好像就是個紈絝子弟,沒有任何建樹,就說“那你哥呢?你媽舍得留下他嗎?”
沙莉莉說“他當然也會回上海,到時候母親會,給他另擇一個門當戶對的婚事。”
桂兒有點反應不過來說“什麼婚事?”
樊麗麗突然間,好像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似的,笑著說“下棋,下棋。”
桂兒知道,四姨太是嫌棄張四小姐的,難道要把她休掉嗎?現在張四小姐離開了也沒有地方可去,而且她是特彆傳統的千金大小姐,恐怕在外麵沒有生存能力。
想到這裡桂兒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棋也下輸了,就告辭想要回去,快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想起好久沒看到張四小姐了,就說“怎麼沒看到三嫂啊?”
沙莉莉欲言又止,四姨太笑著說“彆提了,她偷偷的跑去看她那個大帥父親,他父親可是肺癆,得了,現在她也感染了,正在屋裡關著呢。”
桂兒聽了大吃一驚,因為她知道大帥並沒有感染肺癆,那隻不過是對外的說法,如果說張四小姐也感染了的話,那不就表示他也中毒了?
桂兒想去看一下張四小姐,好歹也是有些交情的,但是一想自己現在也是無能為力的,萬一觸怒了四姨太可不是鬨著玩的,還是等沙延驍回來再說吧。
回到了沙延耀的院裡的,桂兒就看到一台小轎車從外麵開進院裡,還以為是夫人或者沙延耀從外麵回來,正想上前打招呼,卻發現從車上下來的是沙延耀以前的未婚妻陸小姐。
陸小姐從車上下來之後,低頭快步地進了屋,在管家的帶領下,直接去了沙延耀的臥室。
過了許久,才從沙延耀的房間出來,沒有多做停留,直接走了。桂兒好像知道了什麼驚天的大秘密,隻覺得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但是沙延耀對他還是如平常一般,又是輔導功課,又是教琴棋書畫,但是桂兒總覺得這裡是個是非之地,更加盼望著沙延驍回來了。
這天桂兒又去找沙莉莉玩,屋裡下人說“四姨太帶小姐去探訪朋友了。”
桂兒走了個空,覺得無趣,就想要回去,突然那個下人,悄悄的俯身在桂兒的耳朵邊說“桂兒小姐,張四小姐想找你說幾句話,請這邊走。”
桂兒嚇了一跳,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她去了,那下人帶著桂兒,走到四姨太院裡一個偏僻的角落,那裡的圍牆後麵,居然有一個小門,過了小門,就能走進一個四處被圍牆緊緊圍住的沒有一棵樹的院落,麵積也不大,幾步路就走完了,院裡有一個青磚灰瓦的小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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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打開門請桂兒進屋,桂兒小心翼翼的走進去,發現隻有一個簡陋的四方桌,一個長條板凳,和幾個床板加板凳拚成的床。
蔣四小姐就坐在床上,看見桂兒來了,連忙站起身,走過來,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哭著說“桂兒小姐,我要死了,求你救我。”
桂兒嚇了一跳,想去扶起她,又怕她身上有病,有些猶豫。
張四小姐似乎看出了桂兒的疑慮,連忙起身,在桂兒麵前轉了一個圈,說“桂兒小姐,請放心,我並沒有病,那都是四姨太對外宣稱的。”
桂兒看她好像比結婚的時候瘦了一些,其他也還好,確實不像有病的樣子。就忙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張四小姐讓桂兒坐下來,哭著說“四姨太原先一心想要給他兒子謀一門可以幫得上忙的嶽家,不想大帥卻把我許配了給他,所以極其不滿。”
“現在你們家三小姐,已經為我父親誕下繼承人,並且扶正,已經不需要我當質子了,四姨太想要除掉我,自從知道父親已經有兒子之後,我就吃不飽飯了,後來,還在喝的茶水裡麵摻了藥,再這樣下去,我實在是沒活路了。”
桂兒非常吃驚,冷靜了一下,問道“你是怎麼發現這件事情的呢?”
張四小姐說“帶你進來的那個仆人,原先在二少爺的房裡就是服侍我們三姐妹的,她看我兩個姐姐慘死,非常同情我,就提醒了我,我本來已經被關得牢牢的,沒辦法,和外麵聯係,幸好,我兩個姐姐的母親,上次在我走的時候,把她們的大部分積蓄都給了我,我用的這些錢,暗中買通做飯的仆人,我讓她幫忙通風報信,她沒有辦法聯係到我父親,隻能找你,我知道我們非親非故,但是你現在也是我唯一活著的希望了,請你跟二少爺說說,給我一條活路吧,我保證不會妨礙三少爺的。”
桂兒猶豫了一下,實在是不忍心,最終還是點點頭,說道“那好吧,等二哥哥回來,我跟他說一聲,但是你一定要堅持到那個時候。”
張四小姐聽聞,萬分感激,握著桂兒的手哭著說“還請二少爺一回來就告訴他,我現在每吃一頓飯都是要給一筆錢的,我不知道我手上的錢還能不能堅持到那個時候,小姐幫了我這個大忙,以後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定當粉身碎骨,以報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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