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前,向苒接到家政公司派單老師的電話——說許西嶺的小舅子,要下榻住在城東那套空置的公寓,讓她趕去公寓那邊打掃。
她在清掃時剛好就遇到這個男人拖著行李箱進門。
當時向苒戴著口罩,謙卑地跪在地上用酒精濕巾擦拭男人從國外帶來的行李箱。
這個男人對她講的第一句話就是“不要隨意碰我的東西,包括行李箱的輪子。”
目中無人的態度,讓向苒心生出一種類似於“恨意”的東西。
第二天早晨因為廚房窗台飛來斑鳩拉鳥糞,向苒便跑去用鏟子敲打玻璃趕鳥。
當時這個男人陰著臉打斷她“彆敲了,讓野鴿子呆那吧。”
野鴿子?
那分明是珠頸斑鳩。
斑鳩糞便極其難清理,好幾次鏟鳥糞時都差點飛濺到她眼睛。
可不用親自動手的有錢人,也是不會換位思考的。
這還不算什麼。
最讓向苒心虛的是她那天下午在打掃的時候,不小心把書房裡的一套瓷器擺件中的一個小花瓶弄了道細微的裂痕。
接下來的每一天,她都膽戰心驚,度日如年。
因為管家曾告訴過她這套擺件價值不菲。
幸好——男人第三天就走了。
那個男人一走,家政公司那邊的莫經理就找她訓話。
當向苒正心如死灰,打算詢問那個花瓶的賠償價格時,卻聽莫經理指出了她犯的錯——敲玻璃驅趕鳥類,對動物沒有愛心,影響雇主休息。
向苒懵了!
沒想到有錢人的思維這麼“奇葩”!
後來她再也沒見過這個男人。
直到今天。
嗬。
看到他毫無生氣地躺在這兒。
向苒忍不住走近,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臉頰。
心裡生出一陣爽意碰你行李箱的輪子又如何?
我現在就碰你臉,有本事起來打我啊。
她的手指輕輕地劃過男人的下頜,
嘴角浮起一絲嘲諷
“小姐——”曾阿姨打斷了她的“浮想聯翩”,她提醒向苒,“醫生來了。”
向苒縮回了手,
轉身,
表情憂慮地問醫生“大夫,我老公何時能醒?他受傷情況如何?”
醫生解釋“盛總目前的狀態還算平穩,他腦部受到重擊,手術很成功,但蘇醒還需要一段時間。”
“他已經昏睡快一周了,腦部的傷會影響語言認知功能嗎?”向苒追問。
"按理說不會,因為沒有創到腦乾部分。隻是還沒蘇醒,需要繼續觀察。不過盛總腳踝骨裂了,蘇醒後需要靜養幾個月,會行走不便。”
“哦。”向苒點頭,默默地坐到病床旁的椅子上,裝出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
心裡卻在想,這個男人就算醒了,腿不好,肯定不能找她“圓房”。
醫生安慰向苒“盛太太,你也彆太擔心了,盛總一定會吉人自有天相的。”
向苒“辛苦大夫了。”
坐了不到五分鐘。
向苒回頭“阿姨,我們可以走了嗎?”
曾阿姨做了個噓聲,繃著臉俯身道“這麼快就走了嗎?這家醫院是盛總的朋友開的,怕有熟人。我們剛來就走,不太好。”
向苒伸了個懶腰“那好,就在待半小時,麻煩你把門帶上,先出去幫我買杯東西喝喝吧。”
曾阿姨怔然。
向苒掀了掀眼皮“你給自己也買一杯,待會轉錢給你。”
曾阿姨才反應過來,恭順地說“謝謝小姐,我有開水,這就幫你去買。”
曾阿姨一走,向苒就翹起二郎腿,掏出手機刷起了短視頻。
她漠然地看了躺著的男人一眼,故意把聲音調響了些。
到達盛揚居住的錦繡山莊彆墅時,已經是晚上八點。
彆墅看起來是新裝修的。
有些地方還貼著喜字。
目前隻有一個住家阿姨。
這個阿姨姓富,年齡很輕,大概才三十歲左右,據曾阿姨說是盛揚母親派來的。
富阿姨和蘇小姐之前見過,她一見向苒就主動打招呼“太太,您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
向苒指了指旁邊的曾阿姨“這是從小跟著我的曾阿姨。最近,她都陪我住在這兒。”
“沒問題,工人房本就有兩個小房間,曾阿姨,待會我帶你去看看?”富阿姨問。
曾阿姨自然應允。
向苒到了房間換下真絲的連衣裙,拉開櫃子,欣賞著櫃中蘇家為她準備的各種款式的裙子,輕哂有錢人真奢侈啊。
至少目前沒有人看出破綻。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小姐。”
是曾阿姨的聲音。
“進來。”向苒關上衣櫃門。
“我有東西拿來給小姐。”曾阿姨推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