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工作緊密,充實。
這種效能感,讓盛揚的體內隱隱的失控感得到了有效遏製。
但一到晚上,宋楠的那句“如果她不在了呢?”
時不時在他腦中又冒了出來。
雖然每次都用邏輯推論把這些負麵的念頭推倒。
但冷不防在夢中又會冒出來。
這天在回錦繡山莊的車上,他做了一個夢。
竟然和上個夢接上了。
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喊“盛郎,夫君”
睜眼,竟然看到他的妻子困在湖底。
被水草纏繞。
衣裙飄飄,嘴裡銜著一隻鐲子。
她哭喊“夫君,我好冷,好難受。”
一張口,鐲子便從她口中掉落。
“苒苒,我來救你!”他奮力遊向她,
卻隻聞到一陣血腥。
眼前很快被紅色的淹沒
醒來後,盛揚才發現自己坐在商務車上。
車行駛在湖底隧道裡。
隧道頂上的綠色燈光,幽幽。
太陽穴兩側又開始像針紮般的那樣疼。
沒錯。
她不會遊泳。
受了傷。
這兩個前提拋出來,就算那發現的具屍體不是她,
似乎也無法證明她還活著。
可那個鐲子確實是真的。
會不會是謀財害命呢?
彆人搶了她的鐲子?
不會。
既然是謀財,不可能把鐲子留在屍體身上。
可如果她還活著
那枚鐲子的出現,更像她留給他的一個最後信號。
這是盛揚不敢想,也不願意想的信號——她想告訴他,他們緣儘了。
因為這是她帶走的唯一東西,可如今也不要了。
但他不願意。
憑什麼她想走就走?
可是他又很後悔,
後悔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一心隻想著把她“帶”回來。
甚至可能在她看來,不是“帶回”,而是“抓回”。
實彈持槍,搜救隊這種仗勢簡單,粗暴。
他對蘇以晴、蘇躍之流都講究一個“請君入甕”。
可是對她呢卻因為傷心和憤怒,完全失去了考量,
隻想把她帶到跟前,親自質問。
聰明,狡猾、倔強的她,怎麼肯現身?
他甚至沒考慮過,她為什麼不敢現身?
為什麼要逃?
為什麼寧願跳入湖裡,也不願意回來?
因為她沒有身份啊。
他和蘇以晴領了結婚證,在大家眼中是有婦之夫,
她呢?
她算什麼?
就算活著,也無法現身。
沒有人為她考慮過這個問題。
所以她選擇走。
她以為她走了之後,所有人的生活會回到原位。
但,苒苒,一切都回不去了。
因為。
他從來沒想過和彆人過這一生。
所以,他回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辦法撤銷婚姻登記。
他想親口告訴她。
妻子的位置,他隻會留給她。
鬆暄也隻有她一個母親。
他不會讓兒子喊彆人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