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曼,我看到車了,你先回去吧。”
瓷言望向衝她閃燈按喇叭的車子,對羅曼擺手離開。
羅曼點頭,靜靜地看著瓷言踏上車子才收回視線,降下車窗離開。
在這種情況下,就連道彆也是一個難題。
周東坐在駕駛座看向瓷言的眼神意味深長,瞥了一眼後視鏡緩緩離開的車子,輕笑道“他對你挺關心的。”
瓷言摘下口罩,又扔掉圍巾,白了一眼某人,沒有說話,拿起瓶瓶罐罐往臉上弄了起來。
周東見好就收,啟動車子向目的地駛去。
瓷言感受到時有時無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著實有些心煩,“專心開車懂不懂,我可不想跟著你一起出事。”
周東收回視線,好奇問道“我還以為你會用達瓦裡氏這個身份跟我一起去見霧雨,沒有想到你是換一個身份。”
瓷言輕笑一聲,衝後視鏡拋了一個媚眼,“不換一個跟著你一樣的身份,我怎麼把你往坑裡麵推呢?”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想當黃雀滾一邊子去吧。反正都是都是身不由己的棋子,那就湊到一起做個伴吧。
周東笑了出來,評價道“真是小心眼。”
瓷言安然接受這個評價,“沒辦法,誰讓我是小心眼得人呢?你敬我一尺,我敬你十丈。但要是你挖我一尺,那就彆怪我毀你十丈了。”
周東心生感歎道“幸虧我沒有徹底得罪你。”
瓷言一邊收拾瓶瓶罐罐,一邊笑著說道“隻要你的心還在一天,你就沒有得罪過我。”
她了解對方的困苦,所以她從未對對方的所作所為生氣。跟益卿合作也好,跟北辰合作也罷,各有各的好處,各有各的壞處,沒有太多的絕對。
瓷言早就說過他們是身不由己的棋子,而身不由己的棋子總是會惺惺相惜的。
她不會因為對方做了什麼而對對方的困苦視而不見,她也不能因為自己的決定而對對方心生怨念。每個人麵前都有一條路,隻不過雙方都踏上了結果一樣,過程不一樣的道路。
一個國家既需要向瓷言這樣愛民愛國的人,又需要向周東這樣時時刻刻以國家為先的人。萬法不離其宗,兩者的本意是一樣的,隻不過是分支不一樣罷了。
周東在等紅綠燈的時候,敲了一下方向盤,“你上一次給我說下那些話我回去之後有好好的想了想。”
瓷言做了一個噤聲動作,“你就是你,你走自己的路就行。我是我,我身後的人是我身後的人,你是你,你身後的人是你身後的人。上一次的話我回去之後也重新想了一遍,你不用改變,同樣我也不用改變。國家需要像你這樣的人,同樣也需要像我這樣的人。”
周東聞言笑了出來,眼中的鬱色少了不少。
他終於明白北辰為什麼讓異國他鄉的瓷言待在他身邊了,要是他是北辰的話,他怎麼會不心動呢?
車子在一棟樓麵前停下,目的地到了,車子裡麵的兩個人相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孤注一擲。
瓷言帶好假發,脫掉外麵的大衣,露出裡麵穿的女性職業裝,就連耳朵一直佩戴的流蘇耳墜也摘了下來。
周東看著眼前的人,眼中是濃濃的複雜之色,甚至還有些許的敬佩之色,“你太厲害了。”
瓷言不言苟笑,“我也覺得。”
周東以為對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意思,偷偷指了一下對方身上的衣服,“我是說你這個厲害。”
他不知道瓷言是個女生,他以為瓷言是跟著他一樣男生。所以看到瓷言女裝的那一刻,才會這麼驚訝。甚至他回想起自己遇到了一切不平等,在此時此刻全部都消失了。
瓷言豈會不知對方是什麼意思,整理了一下裙子,踩著高跟鞋離開。
周東連忙跟上去,壓低聲音講道“我很喜歡你的眼睛。”
瓷言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周東,“我也很喜歡我的眼睛。”
“叩叩。”
霧雨揉了揉太陽穴,眼底的烏青很重,往嘴裡麵灌了一口黑咖啡,整理好麵部情緒,“進來。”
秘書走了進來,“伯爵,周先生想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