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現在等著機會表明心跡;發育之後等著機會嶄露頭角;再等著機會一飛衝天。
時機一失應難再,時乎時乎不我待。
事實上往往沒有機會,甚至不能創造機會,隻能硬上。世間事多是如此,等機會的等到了光陰不再,創造機會的在空想謀劃,隻有閉著眼睛大膽上的人取得了最後的成功。
賈珠也不再等什麼機會了,不慫,就是乾。
見眾人停止了說說笑笑,賈珠站起來對賈母和王夫人說道“祖母,母親,經此一病我才知道了,身體是一切的本錢。以前的我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卻導致身體孱弱,肩不能提,手不能抬,又如何能守住這偌大的家業,更何談恢複我榮國府的榮光。孫兒決定習武強身,以武建功,請祖母和母親成全。”
“強身健體自然是好事,習武也自無不可,但何至於改門換徑,棄文從武?”賈母問道。
賈珠本來沒上猛藥,沒說棄文從武,也沒說要參軍報國之類的,就是怕嚇到老人家。可是,賈母一聽這話就知道了賈珠真正的意思,雙方也就隻能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祖母,文武之道可以兼修,但最終也隻能選一條作為出路不是麼?既然要習武,那自然要一心一意,孫兒年齡也不小了,繼續讀書恐會耽誤武者修行。”賈珠解釋道。
“珠兒,你十四歲就中了秀才,走文官之道更適合你。如你這般年紀再去習武,將來可能會一事無成。”賈母勸誡道。
賈母作為過來人,一怕賈珠練武不成,無所成就;二怕賈珠練武有成,上陣殺敵。戰場有多危險,她深有體會,自己的公公和丈夫不都是武將麼,可都死了好多年了。她又怎麼忍心讓自己的孫子再走上這條老路,相比之下,她更願意賈珠在家混吃等死,高樂享受。
“祖母,文官是否適合勳貴之家您也知道。整個京城勳貴集團可曾出過一個三品以上的文官?就連天才的敬大爺不也到玄真觀出家了麼?”賈珠說道。
“你說的我都知道,我也隻求守住這偌大的國公府就行了,不求立功,但求無過。”賈母道。
賈珠這是明白了,不說一些真東西,是無法說服賈母了。
隨即賈珠便命令丫鬟小廝儘皆退下,孩子們也都由各自的教養嬤嬤領走,榮慶堂五米範圍內不能進人。
現在榮慶堂內,隻留下了賈母、王夫人和邢夫人,是賈家真正能說得上話的人。本來,邢夫人是沒必要在的,但是她是長輩,還是一品誥命夫人,賈珠不可能趕她走吧。
“祖母,敢問送元春妹妹入宮是您的主意麼?”賈珠問道。
“是我和你母親共同的決定。珠兒,我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但這,都是沒辦法的事。身在勳貴之家,這是她必須儘的義務。”賈母解釋。
“祖母、母親,此舉無非是想站在當今聖上的陣營。可是聖上真的能接納我們麼?”這種問題,所有人都能想得到,隻是不願意去想。
皇帝會因為一個女人而放了一個家族麼?除非是昏君,否則都乾不出來這事。
對皇帝來說,什麼更重要,收服賈家還是滅亡賈家?這其實都不用想。
收服賈家,無非是得到賈家軍中關係的支持,得到一個善待功臣的名聲。
但滅亡賈家,就消滅了一個勳貴世家的軍事威脅,即使這種威脅再小,它的危險性也都是存在的。其次還可以消滅一群帝國蛀蟲,清明吏治,還能抄家增加一筆收入。再則,趁賈家現在毫無軍事力量,軍事關係無用武之地,一舉消滅整個賈家才是最好的選擇。
可以這麼說,皇帝每時每刻都想消滅那些沒用的貴族。封貴族那都是不得已的褒獎,冊封的時候可能有幾分真心實意,但沒有價值的時候,是真的看到都覺得煩人。有哪一個皇帝是真的願意和彆人共享天下麼?沒有。
對皇帝而言,沒有賈府對他很重要。
但為什麼沒有動手呢?一方麵是整個勳貴集團盤根錯節,皇帝要動手也得掂量掂量;另一方麵,勳貴集團多是太上皇的勢力,太上皇和皇帝的權力處於微妙的平衡狀態。
這些,在場的人都能想到。
“皇帝陛下應該會念些舊情的吧。”賈母不確定地訕訕道。
“那祖母此舉置太上皇於何地?這是要擺明我們賈家要投靠皇帝了麼?”賈珠又問。
大家都知道,未來的天下是當經聖上的。太上皇年紀已經大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走了。到時候還沒站隊的人就真的危險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太上皇和皇帝,我們總得站一邊。”賈母無奈道。
“那麼結果無非是,站太上皇,人走茶涼,等待清算;站當今聖上,得罪太上皇,被勳貴集團孤立,能不能得到陛下的接納還很難說。”賈珠說道。
“相比之下,投靠皇帝陛下也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了。”賈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