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賈珠和李紈分離半年,小彆勝新婚,其中的乾柴烈火、火上澆油、油嘴花唇、唇乾口燥,自是不必多說。
兩人一晚都沒怎麼睡,卻也是精神極好。
今天是賈母壽辰,賈府眾人自然是要精心準備的。
府裡的老爺公子們,一早就得坐鎮榮禧堂迎接客人;夫人小姐們也在內堂招待女眷;丫鬟小廝們更是忙的腳不沾地。
榮國府的正門一般是不開的,要麼是迎接聖旨,要麼是家中男子得勝回家。今天,榮府的正門卻是早早的打開了,無他,來往皆是權貴,賈府自然是得把禮儀做足了。
自巳時起,就有客人們相繼上門。
史家的保齡侯史鼐和忠靖侯史鼎兩位當家人攜親眷到的很早,無他,賈母畢竟是他們倆的姑姑。到內廳給賈母拜壽後,兩位侯爺也來到前廳幫著迎來送往。
王家的當家人,京營節度使王子騰;薛家則是來的薛蝌和薛寶琴的父親薛勳,自大哥死後,他便撐起了薛家的門楣。
東平郡王,南安郡王,西寧郡王,北靜郡王,四大王府的老太妃也都來了。到了她們這個年紀,老閨蜜是見一麵就少一麵了。
其餘六公十二侯也俱是派了人來,要麼是當家主母,要麼是賈政輩的嫡係族人。
整個神京城的勳貴集團幾乎都來遍了,即使有事沒來的,禮物也到了。
就連大明宮掌宮內相戴權都來了,帶來太上皇和甄太妃禦賜的一對玉如意。
賈母和甄太妃是在金陵從小玩到大的好閨蜜。
說起這甄太妃就不得不說皇家和甄家的淵源。
金陵城的護官符隻說了賈史王薛四大家族,為何獨獨沒有甄家?
無外乎是會有護官符上寫,做官不能得罪皇帝麼?甄家事實上已經超脫一般的權力階層,與皇家進行了深層綁定。
甄家的老祖宗做過康寧帝李錦小時候的乳母,這乳母育有一子一女,兒子從小就和李錦一起玩到大,女子更是嫁給了李錦。
也是這甄家運勢昌隆,後來李錦黃袍加身,甄家也跟著雞犬升天了。李錦的糟糠之妻就成了如今的甄太妃,甄家也成了金陵世代的江寧織造,表麵上是織造,卻有秘奏聖上的權力。
康寧帝數次下江南都下榻在甄家,稱甄家老祖宗為吾家老人也。現在甄家的當家人是甄老太君,乳母兒子的妻子,也是甄太妃的親嫂子。
但這甄家和賈家一樣,也是後繼無人了。甄老太君育有兩個兒子,甄應誠和甄應嘉,甄應嘉育有一子甄寶玉。整個甄家的嫡係男子也就這麼三個人,應誠和應嘉兩兄弟也是和賈赦一樣的主,隻知醉酒高樂,甄寶玉還小,但也是一個脂粉英雄。
康寧帝數次南巡,靡費超百萬兩。甄家也是有口難言,如今的江寧織造全是一攤爛賬,這就是一個火藥桶,隻要有一丁點火星就可能爆炸。
康寧帝也曾經撥付內庫的銀子給甄家平賬,但也隻是九牛一毛,做一做表麵功夫。
說回到賈母的生辰宴。
後院的女眷們一邊聽戲,一邊聊著過往。
這樣的日子,賈府自然請了戲班,唱上三天三夜。
前院的男子們,那就嘈雜多了。賈政這一輩的人,還會聊一聊國家大事,朝政要聞,再不濟也是經世文章。賈珠這一輩,不是說吃喝嫖賭就是偷雞鬥狗。
事物的發展就是這麼奇怪,各家各房的情況都驚人的相似。這也不能說是某一家不會教育家中子弟,自然而然就發展成這樣了。
賈珠倒是覺得沒什麼,他需要盟友,但又不需要實力太強的盟友。
他們這種隻會吃喝嫖賭,但是家裡有關係,軍中又能夠說的上話,就很完美。結盟一個廢物,收服很多精英,血賺。
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這是智慧的時代,這是愚蠢的時代;這是信仰的時期,這是懷疑的時期。這是光明的季節,這是黑暗的季節;這是希望之春,這是失望之冬;人們應有儘有,人們一無所有。
任何時代,幾乎都適合雙城記中的這一段話。時代具有兩麵性,如何選擇便如何收獲。
賈珠退學的浪花,在勳貴圈裡也引起了一些浪花。牛繼宗的兒子從軍去了,給他爸做親兵;裘良的兒子裘芳也退學了在自己家中練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