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針對汪家的行動,賈珠隻賺了五萬兩,但是卻幫隆正帝搞了幾百萬兩,還得罪了忠順王,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以後要少做。
此次來揚州,終究是掛了一個欽差的官銜,不可能什麼都不做,但賈珠也不想把什麼都做絕。
接下來,除了吳光升,賈珠並不準備對其他鹽商動手。
鹽商這個行業,雖然是做壟斷行業,很賺錢,但是上限不高。
當你很有錢,富可敵國的時候,你還甘心做一個低賤的商人嗎?
自此,鹽商們和政治、軍事、權貴,產生越來越緊密的聯係,也一步步走進死亡的陷阱。
鹽商一旦乾了超出本職工作以外的事情,離滅亡就不遠了。
除非他們可以另立山頭,但是太難了,除了錢他們一無所有。有錢,卻守不住錢,這就是鹽商的悲哀。
也是這些商人們,自己看不透,有了錢還想更有錢,要那麼多錢有什麼用?不過是加速滅亡的命運而已。
一個一個的鹽商崛起又毀滅,就是一個輪回,就像是養豬一樣,從小變大,最後都是死亡。
金滿箱,銀滿箱,轉眼乞丐人皆謗。
正歎他人命不長,那知自己歸來喪!
訓有方,保不定日後作強梁。
擇膏粱,誰承望流落在煙花巷!
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扛,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
亂烘烘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
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賈珠這不是在可憐鹽商,隻是一種感慨。任何時代,任何社會,值得同情的,隻有普通百姓。
後續清點財產和看押人犯的工作,賈珠都交給了任民育,他隻帶走了汪士明和汪玄儀兩兄弟。賈珠還想從他們倆身上逼問一些鹽商的秘密,雖然不動手,但是作為底牌也是好的。
此時已經深夜了,奔波了一天,賈珠帶著暗衛們打道回府。
次日一早,賈珠先審了江春,問他是否知道彆的鹽商的秘密,很可惜,沒問出什麼結果。
然後,賈珠又去了關押汪氏兄弟的牢房,兩兄弟精神萎靡,看樣子一夜都沒怎麼休息。
賈珠問道“汪士明,你就不想玉石俱焚,把其他鹽商也拉下水嗎?”
汪士明回道“我們汪家已經注定完了,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又何必拉彆人來墊背?”
賈珠道“哦?就連向我告密的人,你也不想報複?”
汪玄儀吼道“是誰?是誰出賣了我們?”
賈珠道“我隻能說,是其他七家鹽商之一。”
汪士明苦笑道“賈大人,如果我說了,你會動手嗎?你敢動手嗎?”
賈珠道“看心情。”
汪士明問道“大人,我們和您無冤無仇,為什麼選中我們汪家?”
賈珠答到“你們運氣不好,我隻知道你們的問題。”
汪士明苦笑道“我們汪家數百口人,竟然因為你的一句運氣不好,就落得如此下場。”
賈珠道“運氣不好隻是你們落網的結果,而不是原因,你們不販賣私鹽,我又憑什麼抓你?”
汪士明道“大人以為,難道我們不知道販賣私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難道我們就不想老老實實做生意?”
“誰都知道鹽商賺錢,可是誰又知道,我們為此打點了多少錢?官鹽的利潤根本喂不飽這些吸血蟲,他們隻管要錢,難道他們就不知道,這些錢是怎麼來的嗎?”
賈珠道“不管怎麼說,路是你們自己挑的,大不了你們不做鹽商就是了,難道有人拿著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著你做了?”
汪士明吼道“可是,我不甘心,憑什麼,憑什麼我就做不了人上人?憑什麼你們就能把我們玩弄於股掌之中?”
賈珠道“你有錢了才會考慮這些問題,如果你沒錢,隻會想著怎麼吃飽飯。”
汪士明道“我不服,我不服啊。”
賈珠問“你不服有什麼用,你有能力打破規則嗎?你想過被你們壓迫的鹽工灶工,他們服不服嗎?你想過被你們訓練的瘦馬們,他們服不服嗎?你想過慘死於你們之手的人,他們服不服嗎?”
賈珠一連串的問題,直把兩兄弟都問懵了。
賈珠繼續說道“想想你們犯過的罪行,你們還覺得自己無辜嗎?你隻知道自己被彆人玩弄於股掌之中,你想過被你們玩弄於股掌之中的人嗎?簡直厚顏無恥,恬不知恥。”
汪士明道“大人說的是,現在想來,真是悔不當初,還不如做個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