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安倍家的秘術解除了殺生石的封印,賈正亮首先感受到的是近乎實質的怨氣。冰冷,怨毒,憤恨,無數惡毒的詛咒濃鬱不散,難怪可以咒殺方圓幾十裡的生物。
眼見怨氣有控製不住的趨勢,已經開始從殺生石滲透出來,填滿整個深坑,賈正亮趕緊讓其他人撤出山洞。
緊接著催動掌中的符文,用上了通天籙的力量,終於將這股怨氣限製在山洞之內。
隨著怨氣越發濃鬱,整個空間開始扭曲,在一陣失重的感覺結束之後,眼前那麼大一個的殺生石不見了。
賈正亮知道自己應該是進入了殺生石的內部,由九尾妖狐殘餘的神魂構成的秘境。
一邊仔細地操縱著符文,讓自己不會受到這怨氣所傷,賈正亮一邊感慨著,上古大妖果然名不虛傳,貞子的怨氣跟她的比起來,簡直就是滄海一粟。
這秘境之中不分上下左右,東南西北,隻有這怨氣化作的黑霧上下翻滾。幸運的是,賈正亮不會迷路,在修仙界,有幸接觸過一隻九尾天狐的殘魂,憑借著熟悉的感覺,他能夠在黑霧之中一點一點的向著妖狐魂魄的位置前進。
跟隨著感覺,賈正亮知道他離九尾妖狐的殘魂越來越近,最後一步踏出,周圍霧氣翻滾,天旋地轉。等他恢複感知的時候,黑霧散儘,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座宮殿之中,不受控製的為一個男人獻舞。
看那男人頭冠的獨特造型,以及穿著打扮,他不會就是那個鳥羽天皇吧?
賈正亮察覺到自己身體不受控製的展示著舞姿,還穿著一身華麗的和服。
不是吧,我這是附身到玉藻前身上了!
賈正亮亡魂大冒,現在隻是跳舞,之後還有什麼橋段他都不敢想,急忙凝心聚神,催動掌心符文,周圍的場景漸漸崩解,重新化為黑煙。
就這樣,以玉藻前的視角,賈正亮經曆了她被選入宮中,被鳥羽寵愛,被發現九尾狐真身,被追殺,最後身死的全部記憶。
這種強行被灌輸其他人記憶的情況,對自身的神魂有著很大的損耗,一不留神就會迷失到記憶之中,失去自我。
好在賈正亮神魂強大,有搜魂奪魄的技能做支撐,再加上從修仙界獲得的大妖無支祁傳承,僅僅是玉藻前的一生,根本不在話下。
在他以為要結束了的時候,場景再變,他出現在了高高的城牆之上,被一個衣著華貴的大漢摟在懷中。遠處烽火熊熊,狼煙衝天,耳邊能聽見馬蹄之聲隆隆作響,好幾路兵馬從遠及近,如潮水般來到城樓之下。
“美人如何?就如本王所言,烽火一起,各路諸侯的兵馬便會前來相助本王!”
看著千軍萬馬被這個男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美人禁不住嫣然一笑,賈正亮則是心中苦笑。好一個烽火戲諸侯,我成褒姒了,這得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
這還沒完,周幽王好不容易把人逗樂了,褒姒這一開心還得獻上一支舞。趁著這個機會,賈正亮催動符文,趕緊快進。
繼續深入之下,賈正亮隻覺得自己的精神跨越了時間空間,被分割成了無數份。
他當過印度君王賓頭沙羅的妃子華陽天,當過李隆基的楊玉環,最離譜的是在一些光影中,他看到了埃及的豔後,還有希臘的海倫。
如果說之前的記憶碎片還能用九尾狐轉世的說法來解釋,那最後的兩項怎麼也說不通啊?難不成九尾狐的妖魂轉世還是全球通嗎?亞歐大陸不夠折騰,還跑到西方去禍亂天下!
經曆了眾多記憶碎片的衝擊,賈正亮的神魂疲憊不堪,就在這時一道飽含威嚴的女子聲音從虛空中傳來,龐大的威壓令他匍匐在地,不敢不從。
“九尾狐,我命你用美色魅惑紂王,讓他沉迷享樂,對你唯命是從,讓他的子民對他離心離德,敗壞他的江山,使其天下大亂!”
我要魅惑眾生!
我要讓人們沉迷享樂!
我要讓其他人唯命是從!
我要讓天下大亂,是非顛倒!
聖人之言,言出法隨,當年女媧大神的一道法旨,直接將九尾妖狐與這一條大道綁在了一起。
從那一刻起,原本象征著幸福美滿,多子多福的九尾狐,漸漸變成了,魅惑人心,禍亂天下的妖獸。
天道,星移鬥轉,四季寒暑……
地道,萬物生發,花開花落……
人道,貪嗔癡怨,愛恨情仇……
九尾狐是因為聖人的一道法旨領悟了人道中的一條集合了愛欲,性欲,情欲,外加貪嗔癡的邪道,姑且稱之為惡女之道吧!
所以剛才賈正亮所感知的不僅是九尾妖狐的記憶碎片,還有這惡女之道上古往今來,全世界範圍的化身投影。
“九尾狐!你無端造業,殘賊生靈,荼毒忠烈,慘惡異常。今日你罪惡冠盈,理宜正法!”
隻聞其聲,不見其人,隻見一道明晃晃的刀光懸在上空,猛地斬了下來。
賈正亮隻覺得頭疼欲裂,神魂受到重創,接近崩潰,八十一難都闖過來了,沒想到會倒在這最後一難。
根據安倍歸三的記憶,安倍家族幾千年來,在對付那些超出他們能力的大妖時,就會動用殺生石。
大部分的妖怪接觸到怨氣就會被咒殺,特彆強大的妖怪挺過了怨氣,也會被這九尾妖狐的神魂所感染,被其中的惡女道所磨滅,同化。他們的肉身會在殺生石的周圍沉積下來,不生不死,慢的轉化成了富江。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大妖怪像自己這樣挺到了最後一刀,賈正亮如此想到。
強撐著坐直了身體,靈魂受損,氣的周天運轉也就不穩,掌心的符文一閃一閃,仿佛隨時會失效。
賈正亮終於趁著怨氣將他包圍之前,掏出了由血鼎進階的肉色香爐。
這香爐乃是富江的肉體煉化而成,這身體本就是為九尾狐妖魂準備的,隻不過在殺生石封印之下,魂與身體無法相合。
如今在賈正亮的安排下,九尾狐的妖魂在龐大怨氣的包裹下,直接衝進了香爐,殺生石失去了力量支撐,碎裂成一堆廢石。
隻見賈正亮的身軀捧著香爐,垂頭坐在地上,他的靈魂也一並鑽了進去。
“沒想到到頭來還得用這服靈之法,真就是不當人了唄!……也不見得非得和王並一樣生吃,守著三昧真火,怎麼著也得吃個熟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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