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哎!當初蓮雪被太守府接走,我還暗地罵過她無情無義,不是個能同甘苦共患難的,可如今才知道,竟是我錯怪了人家,原來她早已知曉自己身懷有孕,但又怕聲張出來,會被一起禁錮在府裡。
孕初期在這缺吃少穿肯定對孩子發育不好,現在確定胎象穩固,便第一時間派人來告訴了我,也真是難為雪兒了。但依你爹的意思,還是要等解禁的聖旨下來再接人才穩妥些,左右也就這幾日了。”
深吸一口氣,心竹依然麵色沉穩,“那有什麼用得上兒媳的婆母儘管開口,兒媳一定儘力為妹妹安排。”
“好、好!心兒啊……你能想開便再好不過,彆動不動就又跑回娘家、又要和離的,幸而遇上我們這樣大度的婆家,不然哪還能容你回來?風兒身為世子爺,又正值壯年,不可能隻守著你一人獨過,還望你和蓮雪能如姐妹般相處,多為祝家興旺著想才是正理。”
“是,兒媳記住了。”此刻她已心如死灰,旁人願說什麼就說什麼吧,她已沒半分反駁的力氣。
這輩子,因為他的隱瞞、欺騙、背叛,他們已經緣儘於此!
回去的路上,心竹腳步飛快,像是要甩開什麼緊追不舍的猛獸,菱兒隻能小跑著跟在後麵,發現自老夫人那出來後小姐就有些反常,但從表情又瞧不出什麼端倪。
可哪成想,下一刻……前方急走的人兒又猛地停下,讓菱兒險些一個不穩撞到她背上,留下句“你在這等一下”,就匆匆躲入不遠處一座假山後。
藏到無人之境,心竹再也崩不住了,捂著臉,眼淚從指縫洶湧而下,又怕被人聽見哭聲,隻能掩住嘴壓抑的嗚咽。
她哭到不能自已、哭到天昏地暗,將心中所有委屈、難過,還有遭到最愛、最信任之人背刺的不甘,一股腦全部宣泄了出來。
祝培風,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又怎麼忍心,在她決定重新接納他的時候,再次把她打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早知如此,當初她無論如何不會參加太子的生日宴、不會鑽進那狗洞、更不會入宮當什麼陪讀,她寧願從來沒認識過他,也好過這般!
他太殘忍了,不愛了可以直說、移情彆戀了也可以直說?怎麼能夠如此欺騙,一麵甜言蜜語的哄誘、一麵又讓彆的女人身懷有孕?
孩子、孩子,她渴望不可及的孩子、苦苦期盼了一年半、嘗試過無數努力都沒能得到的孩子,卻讓彆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唾手可得了。
嗬……真是可笑!真是諷刺!她嫉妒啊……她真的真的很嫉妒!
也許這就是命吧,命中注定她當不了世子妃,她的孩子也繼承不了爵位,說白了……就是沒有那個福分。
嘴唇被鋒利的牙齒咬破,當腥氣自口中蔓延開來,那股劇痛也讓她恢複了些許理智。事到如今,她和祝培風不可能再有以後了,從今往後,她也不會再相信他任何一句話、任何一個字!
發泄過後,心竹內心平靜許多,可一抬眸……目光突然放在一處地方,昨晚……譚宬就是站在那座牆外把東西一樣一樣遞進來的。
好想家人,從未有過的想,也許隻有他們才不會欺騙自己、傷害自己。這一刻,歸家的情緒是如此迫切,可她心裡也清楚,祝培風是不可能答應讓她走的,即便蓮雪回來了,他也會想儘辦法把她一輩子困在這裡。
但不行!仰望假山之上那一片四方天,她已下定決心,必須要離開王府、甚至離開京都,永遠躲他遠遠的!
似乎多看他一眼、多與他相處一刻,內心都會多一份煎熬!而且她沒辦法、真的沒辦法,見懷有他孩子的女人,整天大腹便便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
然而要如何離開呢?這也是個問題。
緩緩站起身,心竹臉上再沒了剛才的傷心欲絕,反而多了一份堅定與從容。
其實仔細一琢磨……祝培風早晚會走的,蠻夷那邊再度開戰是遲早的事,隻要他一出征,少說也需幾月之久,她馬上就會有離開這裡的機會,但現在,絕對不能暴露自己的意圖,不然興許連那一點機會也沒了。
“小姐……您在裡麵做什麼呢?菱兒想過去看看您行嗎?”外麵傳來菱兒焦急的呼喚,也讓心竹迅速從遐想中抽離出來。
“沒事,我出來了。”心竹掏出帕子拭拭眼角,可還覺臉上黏糊糊的,便直接走下水池旁的台階,站在池邊掬起一捧冷水潑在臉上。
初冬的天氣,雖水麵仍未結冰,但那寒徹入骨的冰冷貼在臉上,也足以凍得人皮肉生疼了。可她就像沒感覺一般,仍舊一捧接一捧洗著。
哀莫大於心死,現在她已沒什麼可畏懼的了!
“我的天!小姐,您怎麼能用這麼涼的水洗臉呢?可使不得、可使不得!”菱兒驚慌失措跑過來,趕緊將人拽起,然後掏出自己手絹,一邊給她擦臉一邊埋怨。“小姐……這水多冷啊,萬一弄得體寒怎麼辦?會傷身體的。”
心竹還以為她會說,體寒就更不容易懷孕了。然出乎她預料的,菱兒卻道……“這要受了涼,以後來月信必定會肚子疼,您可真是,就算臉上臟了,也得等奴婢回去給您打盆熱水再洗啊。”
她心一暖,眼淚又被逼了出來,接著就伸手一把抱住菱兒,“好丫頭,這些年,我沒白疼了你。”
生孩子、生孩子,她這段時間都被逼怕了,唯有菱兒……是發自內心的關心她、,一心一意為她身體著想,又讓她如何能不感動?
菱兒輕柔拍著她後背,滿臉擔憂,“小姐,您怎麼了?剛剛跑到假山裡做什麼?出來還用這涼水洗臉,如果您有不開心的事兒,可否跟奴婢說說?”
“沒有!”她晃晃腦袋,“就是突發奇想,覺得可能從那裡麵往外看風景能更好。”
“哎!”菱兒人小鬼大的一歎,“其實您不說,奴婢也能猜到,一定是老王妃又跟您說了子嗣的問題,但奴婢覺得……小姐凡事還該往開了想,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若事事都順,豈不也挺索然無味的?”
心竹心一蕩,與她推開些許距離,“哦?菱兒竟能參透這麼深奧的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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