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某居民樓小區。
“兒子回來啦!”
“嗯!”
“今天中午吃的怎麼樣,你師叔做的還行吧!”
“行,行,可好了!”
晚間,王小海回到了家,身上還帶著一點酒味兒。
麵對老爸和老媽的詢問,一一作答。
“兒子,餓不餓?要不要再吃一點?”
李萍關切地問自己寶貝兒子。
“你才多大,酒平時沒事少喝,彆把腦子給喝壞了!”
“哦!我知道了!”
王小海敷衍回答,目光看向餐桌。
晚飯三菜一湯。
香椿雞蛋、春筍炒肉,青椒菠菜,還有一個雞蛋麵糊湯。
王小海一看就知道是自己母親做的。
因為老王同誌雖然是廚師,卻有著多數廚師的共有的職業病。
那就是在家不愛做飯!
家裡的飯如果是老王做,要麼簡簡單單幾個涼菜,省事又方便;要麼一鍋出仨菜,省時又省力。
平日裡在酒店有打雜的學徒,像是於謙父親那樣在後廚專司剝蔥的“蔥師”,專司剝蒜的“蒜師”,專司刷碗的“碗師”,把所有的雜活都乾完了,廚師隻負責炒菜做飯就可以了,不用操那麼多心。
被慣壞了!
在家就不行了,在家做飯什麼都得自己乾。
“要不要再喝點兒?咱爺倆也好久沒一起喝酒了!”
老王拿起酒瓶,晃了晃,問自己寶貝兒子。
“喝什麼啊?剛說完他,你又讓他喝酒,腦子都喝壞了!”
李萍責怪道。
“哪會啊!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偷他爺爺的酒喝,一個人能喝一斤半,現在不也一點事都沒有?”
“你啊”
“好啦,不要再說啦!”
“去廚房拿個杯子來唄!”
老王使喚在一旁的媳婦,吆喝道。
廚房傳來埋怨的聲音。
“自己不會拿啊?我真是上輩子欠你們父子倆的,這輩子專門兒來你們老王家當丫鬟來的。”
王小海母親口中抱怨,但還是把一個青花瓷酒盅拿了過來。
“是我們爺倆欠你的!”
在中國傳統的父子觀念裡,父子在一塊兒喝酒,是件不尋常的事。
父親在兒子的世界中,總是充滿著威嚴,不可侵犯,不易親近,永遠保持著高冷。
父子間的說笑都很少有發生,這種情況直到二十一世紀依舊普遍存在,根深蒂固,是紮根於中國傳統文化中的一部分。
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嚴父慈母形象。
這種情況在多子女時代,更是普遍常見。
老王同誌這麼多年下來,就王小海一個兒子,王小海算是他們老王家三代單傳,夫妻倆從小是寶貝的不得了,跟個大寶貝兒似得,好吃好喝的供著。
溺愛的同時,自然也少不了一些流言蜚語。
時不時會有人勸誡他彆把孩子給慣壞了!
對於這些或真心或假意的勸誡,老王同誌表麵上總是擺擺手,表示不在乎,但實則心中總是多了一重擔憂。
小時候,擔心孩子圓圓胖胖的,總受人欺負,他為此沒少到學校找過老師,甚至是幫孩子換學校。
這在那個年代是很少見的。
一個巴掌拍不響,是這個時代大多數人的共識,很多人都覺得他嬌慣孩子。
他不管這些,可見效甚微,即使是換了學校,孩子還總是班裡被欺負的那一個,老王也知道是自家孩子性格的原因。
好在,在兒子五歲那年,認識一個叫陳澤的聰明有主見的孩子。
那孩子真心願意帶自己孩子玩兒,把自己兒子當朋友,而不是像以前那些壞小子一樣,隻是小孩子間的逢場作戲。
自己家小海也因為那個叫陳澤的孩子,性子早早發生了變化,變得與以前不一樣,不再是跟人說話都唯唯弱弱,也敢大聲和人說話,和人吵架,和人動手。
對此,老王同誌是很開心的。
但俗話說,可憐天下父母心。
俗話又說,物極必反!
隨著兒子的不斷長大,漸漸地,老王同誌自己兒子似乎變得有點太大膽了!
剛開始的時候,還是小磕小碰,後來是鼻青臉腫,再後來有次乾脆是頭破血流地回了家。
老王是越來越擔心,畢竟老王家就這一根獨苗。
老王同誌曾試圖勸過,勸兒子好好學習,老老實實做人;但卻沒想到,小時候那個唯唯諾諾,事事都聽他的,乖巧懂事的兒子,居然第一次和他頂嘴。
老王同誌放棄了,隻能尊重兒子的想法。
好在在那不久時候,他就很少再見兒子受傷,連小傷都沒有了。
直到前幾天,他在酒樓,意外聽見有人提起自己兒子和陳澤的名字,仔細一打聽才知道,好家夥!自己兒子和那個叫陳澤的小子背著他乾了好大的事!
起初他還不相信,可沒想到一問後廚新來的幾個小子,居然都知道,就他這個當爹的還蒙在鼓裡。
老王是個老實人,雖然平日裡會挖社會主義牆角,帶一點剩菜剩飯回家,但本質上還是個老實巴交的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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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知道自己兒子的風雲事跡之後,沒有驕傲,隻有心有餘悸,無限擔憂。
這也引出了今天這頓飯!
“小海啊!”
老王看著正在吃飯的兒子,和小時候那個胖嘟嘟的小胖子一樣,吃嘛嘛香!
“嗯?怎麼了?”
王小海聽見他爹喊他名字,疑惑地抬起頭。
“額,你那個最近有沒有事啊?”
老王不想讓兒子知道自己知道兒子不知道自己知道的事,於是試探地問道。
“什麼事?沒什麼事啊!”
王小海對自己老爹今天的言行舉止都感到十分奇怪。
“我是說,你們學校現在也沒什麼課,你有沒有什麼想要乾的?”
“未來有什麼打算?”
如今是特殊時期,學校裡麵學生最大,一個四五十人的班級,每天真正去上課的估計還不到三分之一,就這老師們也不敢說一句話,每天上課隻能站在講台上,照著課本,跟個機器人一樣念字。
絲毫不敢像後世老師一樣在講台上談天說地,揮斥方遒,除非是想被戴帽子。
各種原因,許多中學都是處於半停滯狀態。
“沒什麼打算!”
王小海的想法是看澤哥怎麼說,等過個一年半,到十六歲該強製下鄉的時候,澤哥怎麼安排,是去廣袤的農村,是進某家工廠,還是想辦法留下,他都聽安排。
“那你有沒有想過來酒樓跟著我學做飯?”
老王同誌試探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