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龍彎著腰,貼到陳澤臉上,仔細打量,然後突然麵做驚訝大聲說道
“陳——老——大!”
“真的是你啊!”
趙龍像是粉絲遇到偶像一樣,十分驚訝,但浮誇的動作卻像是譏諷。
”陳老大,好些年不見,您當年的風采,我至今都仰慕不已。“
趙龍文鄒鄒地恭維,聽著挺像那麼一回事。
還彎著腰,伸出手掌,想和陳澤握握手。
陳澤卻是連看對方一眼都沒看,繼續喝著湯。
趙龍旁邊地小弟急了,“你踏馬,沒看到我老大——”
“哎!什麼他媽,你媽,我怎麼跟你們說的,要講禮貌。”
趙龍一巴掌打在小弟後腦勺。
“你知道這位是誰嗎?三哥的大哥,陳老大你不認識?”
說著還裝模做樣向陳澤表示歉意,“陳老大,對不起,手下人不懂事。”
“什麼陳老大,陳老二,沒聽說過!”小弟不屑地說道。
“陳老大你都不知道?你小子白混啦!”
“你們知道不知道?”
趙龍又問向周圍站著地幾十個小弟,一群小弟也齊齊搖頭。
“你們也不知道?”
“東城的陳老大都不知道?南鑼鼓巷扛把子!高老大活著都要叫大哥的人物!”
“想當年陳老大一人單挑十八,廢掉可惜哪,最後灰溜溜”
陳澤四人沒心思看趙龍在哪兒唱獨角戲。
兄弟四個你一勺,我一勺,喝著湯,對耳邊的喧嘩置若罔聞。
另一邊,趙龍看陳澤幾人自始至終都沒和他說過一句話,他也不能真對陳澤怎麼樣,也覺得沒有意思。
於是招呼小弟,
“兄弟們,今天吃好喝好,往貴了點,隨便吃,吃飽,吃好!我請客!”
“龍哥!龍哥!龍哥!”一群小弟跟著歡呼。
“對了,既然陳老大喜歡喝湯,去吩咐服務員再幫陳老大點一份湯,要大份的,得讓陳老大喝飽,最後算我賬上!”
陳澤幾人將碗裡的湯喝完,紛紛起身,抖了抖灑在腿上的紅湯,將要出門。
隔壁吃飯的趙龍叫住他們,“陳老大,小海哥,不再吃點啦?兄弟給你們點的湯還沒上呢,這就要走。”
聽到身後的聲音,陳澤回頭望了一眼,像是記住了對方的相貌,隨後帶著李肖三人轉身離開。
金碧輝煌的大廳,趙龍坐在噴泉旁,望著陳澤幾人離去的背影,露出不屑的表情。
“龍哥,這幾個小子這麼橫,一點麵子都不給,要不要找幾個人教訓他們一頓?”
身旁的小弟提議道。
趙龍嘁地笑出了聲
“你們真以為我剛跟你們說得他一個撂翻十八個是吹牛啊?”
“龍哥,那個叫陳老大的真有這麼厲害?難道是個練家子?”
“哼,練家子?讓他打服的練家子多了去了。”
“真有這麼厲害?”
“厲害又怎麼樣?!還不是讓人奪了鴿子市,像喪家之犬一樣躲到鄉下不敢露頭。”
“回答有個屁用!我算是看明白了,這混社會最重要的還是得有錢!要不連個豬排飯都吃不上!”
趙龍又是譏諷,又是感慨。
“大哥你說得對。”“大哥說的對!”
一幫小弟在旁邊恭維。
趙龍看著被自己包場的金碧輝煌的老莫餐廳,再看看身旁一群恭順的小弟,在想想剛剛連狠話都不敢跟自己的說的陳老大,心情頓時大好,站起來舉起酒杯說道
“兄弟們,吃好!喝好!”
“大家跟我趙龍混,我趙龍絕對不會虧待兄弟!”
七九年的政府鼓勵待業青年就業,不少街道辦接到命令,辦理街道合作社。
說白了就是奉旨擺攤。
將一群賴在家裡的青年拉出來,聚在一起,擺攤,搬磚,當瓦匠,打零工,為四化建設努力。
陳澤坐在路邊茶攤,買了碗茶湯,順便借了個毛巾,將腿上,褲子上,衣服上的紅湯簡單擦了擦。
然後遞給一旁的小海。
“給我講講那個叫趙龍的。”
讓人當眾羞辱,陳澤可沒那麼大度,也沒那麼好的脾氣。
是不可能就這麼算了的。
“老三比較清楚,讓老三講吧。”王小海擦著褲腿,黏黏的湯汁他作為廚師經常接觸,但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讓他生氣。
尤其是趙龍那一句“廚子是給彆人做飯的,不配下館子。”
給了他極大侮辱。
“趙龍啊,西城的事我也不太了解,不過這小子最近兩年確實是橫了點。”
“聽說這小子不知怎麼認識了一個海關的,靠倒騰海關扣押的東西賺了不少錢,手下有百十號小弟,很多人都不敢招惹。”
“海關的?”陳澤想了想,發現自己在這方麵確實沒有人脈,“確實有點麻煩!”
“要不我找倆兄弟給他來個狠的?”
李肖說得來的狠,可就不是簡簡單單教訓一頓,而是見血的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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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澤沒怎麼思考就拒絕了,“以後不一樣了,是法製社會,人人都要守法,以前的習慣要改改。”
年輕的時候小打小鬨,就算是鬨得大一點也沒問題。
但以後可就不一樣了,一旦手上沾了血,再想洗白可就不容易了。
“這事兒得從長計議,我回去想讓姐夫幫忙查查這小子的後台。”
俗話說,打蛇打七寸。
如果要搞對方,最好是釜底抽薪,一次掐死,不留後患。
要做就下狠手,要不做,就不要出手,免得惹來一身腥。
“你回頭去找人收集一下這小子的黑料,早晚有用得著的時候。”
先摸清對方的底細,如果後台不硬,就給對方一個教訓。
如果後台比較硬,那就隻能再等等,等到八三年史上最強嚴打,直接送對方下去見他大哥。
乾淨又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