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帶著炙熱的陽光被重重帷幔鎖住,隻剩下一室柔和的光。
雕花紅木床上的宋崖詞手臂隨意地搭在枕邊,臉龐上泛起不明顯的紅暈,唇角微翹,睡得十分香甜。
突然,一陣刺耳的噪音打破了陳雪啖和緩的琴音。
房間中央冰盆的碎冰落在地上後帶翻了冰盆。
水珠濺到陳雪啖腳邊,床榻上的人也被劈裡啪啦的噪音驚醒。
宋崖詞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微微抬頭,意識還不甚清醒。
“打雷了?”
屋外豔陽高照,也虧得宋崖詞能說出這樣的話。
陳雪啖慶幸自己戴了麵紗,否則,笑容定然無處遮掩。
在深淵裡待久了,見到一個正常人便會覺得格外新奇……
睡了一覺的宋崖詞終於提起精神,打算說些符合自己人設的話。
可剛剛張開嘴,音還沒有出來,便聽到門外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宋崖詞在哪裡?!讓他出來見我!”
回應的木梨語氣淡淡,“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我說了,我家公子在見雪容姑娘,不方便見你。”
“青天白日便到青樓見花魁,看來宋崖詞待在青州不僅毫無長進,還成了草包!”
宋崖詞還沒來得及憤怒,木梨已經動手了。
然而,擅於短刀的木梨雖然出招快,可對麵那人的繡春刀揮下來的速度也是快如雷霆。
兩刃相接,誰也不肯退讓。
宋崖詞端了杯茶出門,路過陳雪啖時還不忘了叮囑他。
“雪容姑娘,今日我還有事處理,你若是想與我見麵,儘可以讓信使送信到宋府。”
不知道門外的兩人聽沒聽到這段話,總感覺他們打得更熱鬨了。
可宋崖詞不願意見血,自然要出門阻攔。
宋崖詞剛剛推開門,門外的兩人就都消停了。
一盞熱茶把木梨從頭澆到尾,“跟指揮使大人交手,你是想連累我嗎?”
木梨垂眸,眼底的神色則是暢快的,他是故意把事情鬨大的……
無論如何,琴音終於停了。
宋崖詞自然看出木梨有小心思,這也難怪,畢竟木梨跟這位指揮使一直不對付。
空了的茶盞宋崖詞也沒有浪費,而是扔到那身著飛魚服的人頭上。
“楚同舟,你如今好氣派啊,竟然連我的人都欺負。”
身著錦衣,氣度非凡的人正是當朝錦衣衛指揮使楚同舟,也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受。
宋崖詞跟楚同舟的恩怨也有些年頭了,宋崖詞甚至想過,在盛都散布自己麵容醜陋謠言的人會不會是楚同舟……
可楚同舟的人設的確是正直善良……
淡青色的茶盞卡在楚同舟的襆頭上,非但不顯得滑稽,反而像是簪了一枝花。
楚同舟板著臉取走襆頭上的花,“宋崖詞,我今日來找你不談私情,隻談公事。”
宋崖詞冷笑,“你的臉可真夠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