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數日裡,關若熙宛如深閨中的嬌花,安安靜靜地蟄居在將軍府內,足不出戶。
表麵看上去,她仿佛在府中潛心揣度著趙瑾言的那些話語,可實際上,卻是在府裡與慕容湛齊心協力地精心完善著他們那宏偉的計劃。
某一天,將軍府內。
關若熙身著一襲素雅而不失典雅的常服,端莊地端坐在書房的桌前。
那如彎彎月牙般好看的蛾眉微微蹙起,一隻柔荑握著一支毛筆,時而在紙上龍飛鳳舞,時而停下筆來與慕容湛輕聲細語地交流。
慕容湛則立身於關若熙的身旁,神情專注得猶如一尊雕塑,腰身微微傾斜,不時地闡述著自己獨到的觀點。
“慕容,你瞧瞧此處這般安排是否穩當?”關若熙抬起頭來,那目光中滿是深思熟慮之色,望向慕容湛。
慕容湛微微眯起那雙深邃的雙眸,仔細地思忖了片刻,而後回應道“將軍,依在下之見,或許在此處還能夠再做些許微調,以防出現任何意外之況。”
關若熙輕輕頷首,又繼續埋頭修改計劃,那認真專注的模樣,仿佛世間的萬事萬物都已被她全然拋之腦後,此刻她的心中唯有這至關重要的謀劃。
如此全神貫注的關若熙,不知不覺間讓慕容湛看得如癡如醉。
“慕容?慕容?”關若熙接連呼喚了兩聲,未得到回應後便抬起頭望去,一雙明亮如星的眼眸直直地看向了男人。
慕容湛直到與那雙靈動而深邃的明眸對視上,才恍然如夢初醒,臉上依舊波瀾不驚,隻是輕輕扯了扯嘴角,應了一聲。
然而,心細如發的關若熙敏銳地察覺到男人的耳根悄然泛起了紅暈。
關若熙心中不禁一驚,她倒是未曾察覺這人何時對自己萌生出了這般情愫。
不過當下大業尚未告成,關若熙著實無心去思量這些兒女情長之事。
至少也得等完成原主的心願之後,再去斟酌這些。
故而,關若熙裝作未曾發覺,麵帶微笑繼續和慕容湛探討起計劃來。
慕容湛察覺到對方的刻意回避,心裡暗自苦笑一聲,麵上倒是不露聲色,繼續神態自若地和關若熙研討起來。
書房門外。
關若熙的手下,關意和關邇儘責地守在門前,耳朵聽著屋內隱隱約約傳出的討論聲,心中的念頭此起彼伏。
尤其是關意,眼眸中滿是疑惑不解。雖說她承認慕容湛先生作為一名謀士確實才華出眾,但是這位先生才來不久,她著實不明白將軍為何對他如此信任,還時常找他一同討論計劃。
或許這便是自己不如將軍的地方吧?
關邇對此倒是顯得不以為意,在他看來,隻需聽從將軍的命令便可。
至於其他的,並非是他應當勞神費心的事情。
*
趙國皇宮內。
身著明黃龍袍的趙瑾言手中拿著有關將軍府近日情況的密函,將上麵的信息快速瀏覽了一遍,隨後輕輕笑著放下了。
看來是自己多慮了,這位女將軍未曾變心。
也是,為了自己,她能在邊關堅守整整十年,這份深情,自己也該懷有幾分信心。
但趙瑾言內心總有一股難以名狀的惶恐,他深知自己的皇位是如何得來的。
很大一部分原因要歸功於這位對他一往情深的女將軍關若熙。
他也無法使出一些陰險狡詐的手段去謀害,隻能采用這種堂而皇之的策略。
他迎關若熙入宮為後,可自古以來後宮不得乾政。那麼這位未來的皇後就必須上交兵權。而隻要自己得到兵權,皇位便能穩如泰山。
其中唯一的賭注便是對方對自己的感情,而這份感情恰恰是他最為自信的籌碼。
趙瑾言搖了搖頭,暗歎自己想得太多了。
“陛下,鐘小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