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昱白微微皺眉,怎麼會有嬌氣成這樣的女同誌?
又不是小孩子了,吃個藥還嫌苦。
但同時,他心裡也不自覺的軟了一塊,語氣雖然生硬,但卻足夠耐心的跟沈初寧說道“良藥苦口,你中暑了,得喝藥。”
沈初寧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的皺著眉頭,一口把藿香正氣液全喝了。
喝完,她果然覺得腦袋清明了很多。
隻是身上還是軟綿綿的,沒有力氣,腳底板燎泡破了的地方,仍舊傳來鑽心的疼痛。
“還有哪兒不舒服?”周昱白微微蹙著眉頭,語氣裡帶著幾分嚴厲的問道。
沈初寧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有些委屈巴巴的指指自己的腳,“腳疼。”
周昱白低頭看向她的腳。
她穿的是這個年代最時興也是最高檔的白網鞋,雪白的鞋子上,她還用彩筆畫了淩霄花,格外漂亮。
隻是周昱白一個大老粗也欣賞不來這些。
一隻大手握著她的腳踝,另一隻大手就把她的鞋脫下來。
沒脫鞋的時候不知道,一脫鞋,連他都嚇了一跳。
沈初寧兩隻襪子上全都是斑斑血跡,乾涸的血已經把襪子和皮膚沾在一起了。
這女同誌從村裡走路,才走到去城裡的半道上,就沒走了,這腳居然能傷成這樣。
他們在部隊裡執行任務的時候,又是強行軍,一天走上百公裡,都沒她這麼嚴重。
他嘗試幫她把襪子脫下來。
但他才輕輕扯了一下襪子,沈初寧就疼得把腳往回一縮,可憐巴巴的喊道“疼。”
周昱白……
這女同誌實在是太缺乏鍛煉了。
等結婚以後,得帶著她操練起來,不說練到跟他們這些當兵的一樣的身體素質。
最少也要能夠一次性跑五公裡,還得教她軍體拳和擒拿手。
要不就她這嬌滴滴,看著就好欺負的模樣。
往後她一個人出去,指定挨欺負。
周昱白一邊想著,一邊跟衛生室醫生借了剪刀,又買了雙氧水、碘伏和紗布。
“同誌,女同誌這腳上看著挺嚴重的,用我幫忙嗎?”大夫過來看了一眼沈初寧的腳問道。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
周昱白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就沈初寧嬌氣成這樣,讓大夫動手給她處理,把她弄疼了,她還不得哭啊?
周昱白小心翼翼的用剪刀把沒沾肉的襪子剪開後,又一點點把雙氧水倒在襪子黏著皮肉的地方,把乾涸的血跡泡開之後,才小心翼翼的把黏著的襪子碎片用鑷子夾下來。
反反複複的操作,直到把黏著血肉的襪子碎片全都夾下來,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他給她擦了碘伏消毒,又塗上幫助傷口恢複的藥粉,這才仔細的幫她裹上了紗布。
沈初寧從小就怕疼,一點點的疼對她來說都是滅頂之災。
哪怕周昱白的動作已經輕得不能再輕了,她還是疼得縮著肩膀,緊緊的咬著嘴唇,才沒有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