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被禁足,太後自然不樂意了,親臨養心殿。說是看望皇帝,實則百般試探。然胤禛態度冷漠,令她倍感無奈,終是忍不住直言“皇帝,無論皇後犯下何等過錯,烏拉那拉氏不可廢後!你若還認哀家這個皇額娘,便應顧及哀家母族顏麵。”
皇帝躺在榻上,目視床頂,勾起一抹冷笑
“皇額娘,為什麼您總是偏袒他人,與朕為敵?昔日有老十四,今有烏拉那拉氏。皇後與甄氏聯手加害朕,更欲置朕所愛女子於死地。您卻置若罔聞朕的感受,隻顧著維護烏拉那拉氏和烏雅氏,您究竟有沒有將朕視作親子?”
太後無言以對,片刻沉默後,想到了皇帝話語間的破綻,質問道“你說你最愛的女子是珍貴妃?那純元呢?你將純元置於何地?”
胤禛卻神色坦然,毫無愧色“純元不過是兒子年幼時錯將情感寄托之人,如今才知心中所愛。難道皇額娘嫁與先帝後,就沒有過其他人嗎?”
這是胤禛首次當麵提及太後與隆科多的私情,直如把她顏麵放在地上踐踏。太後麵紅耳赤,支吾難言,終憤懣道“好啊!哀家真是生了個好兒子!”
太後離開後,胤禛凝視著床簾,並未如往昔傷心。或許,是因為容兒已占據了他心房的每一寸空間。
夏刈依據先前得出的線索深入追查,終於發現永壽宮的麝香與絕育藥均源自景仁宮。此前,他便察覺永壽宮藏有此類醃臢物什,但因幕後黑手一直未明,且皇帝對此事極為重視敏感,故不敢輕易稟報。
如今真相大白,他急忙上報。皇帝聞訊大怒,立即下令細查烏拉那拉氏,嚴刑拷打景仁宮宮人。同時,夏刈被革職。胤禛認為他無能至極,若能早些查明,容兒所受傷害或可減輕。
夏刈驚恐萬分,血滴子知曉皇帝太多秘密,革職之舉實則意味著生命的終結。他被新任血滴子拖走,聲音漸消。此職不可或缺,故隨時有候補之人待命。
隨後,胤禛攜太醫們前往永壽宮為陵容診脈。陵容曾騙過溫實初,稱自己在屋內放置麝香以避孕。溫實初久未診其脈,一入屋便覺香氣異常,診脈後更是大驚失色。
他心疼地望著陵容,深知她此生恐難再有子嗣。雖早已不奢求與陵容共育子女,卻不忍她連生育的權利都被剝奪。
章彌診脈已畢,心下明了原委。然而,他為太後、皇後辦黑事,此刻處境實乃棘手。他顫巍巍地跪於皇帝麵前,額間冷汗悄然滑落,滴在冰冷的玉石地磚上。
“皇上,微臣診得貴妃娘娘脈象有異,似有麝香侵體之狀。”
陵容聞言,一副深受打擊之態,玉手輕掩紅唇,美眸中淚光閃爍。她外貌本就絕美柔婉,此刻更是楚楚可憐,猶如晨露滋潤過的花瓣。纖長的睫毛上掛著晶瑩淚珠,更添幾分嬌弱。在場的男人們見狀,無不心痛不已,暗自咒罵那加害之人。
胤禛心如刀絞,身形顫抖,緊抿著雙唇,追問“究竟是何因所致?”
章彌深吸一口氣,知此言一出,必將引火燒身;但權衡利弊,如今皇上大權在握,與皇後、太後為伍弊大於利。懷揣著稍後便請辭歸鄉之心,他鼓起勇氣,低聲道“皇上,這殿內浸染麝香之物過多。”
陵容惶恐不安“禛郎,是誰要害我?”皇帝攬住她,眸中滿是疼惜,眼眶也微微泛紅,柔聲安撫著。
溫實初站在一旁,同樣紅著眼,目光複雜。說不嫉妒是假的,但更多的是對陵容的深切心疼。
皇上麵色陰沉,令人膽寒。過了許久,才聽他聲音疲憊地問道“溫太醫,你還有何補充?”
若章彌方才隱瞞,實初必將挺身執言。此刻,更是毫不猶豫答道“皇上,貴妃娘娘身子確因麝香之毒受損啊!”
皇帝默然片刻,緩緩道“下去吧。”太醫們叩首謝恩,退出了宮殿。
胤禛安慰陵容良久,見其淚眼婆娑,終至哭睡,心間痛楚難當。他自責未能早些察覺此事。又思忖是否因昔日害了年世蘭腹中子而遭天譴。然,他更不解,為何報應不降於己身,要傷及他無辜的容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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