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剛踏出不遠,便見一宮女正向大師懇求佛珠。那人正要取下相贈,嬿婉忽憶原劇情,心中一動,不願給金玉妍任何可能陷害自己的機會,她徑直上前,忽視安多充滿驚豔的目光,質問那宮女“你是哪個宮的?”
艾兒嚇了一跳,連忙轉過身來。她雖未侍奉過令貴妃,卻也認得,立時跪倒在地,磕頭請罪“令貴妃娘娘請恕罪,奴婢是冰室宮女艾兒。奴婢鬥膽請求安多大師將這佛珠賜予奴婢,隻求來世能好過些,絕無其他非分之想啊!懇請娘娘開恩。”
嬿婉運用心想事成技能道“艾兒不再執著於安多的物件,使金玉妍無機可乘。”
艾兒驀然醒悟自己的過失,急忙開口“奴婢知錯,不該私相授受,今後再不敢了,謝過安多大師,奴婢不再有此奢求。”
嬿婉微微頷首“下去吧。”
艾兒戰戰兢兢,匆匆退下。
麵對安多,嬿婉隻是微微一笑,並施一禮,以示敬意。安多見狀,合十回禮,未待他開口,嬿婉已轉身離去,徒留他情緒紛雜,有些惘然。
接連數日,嬿婉時常在安吉打坐修行之際出現,以言語或舉止引誘,而安吉總是冷淡而溫和地應對,儘管他經過多年熏陶早已心如止水,內心深處仍不可避免地激起了些許漣漪;
他隻將此視為自己修行路上的一次試煉,反複提醒自己應當保持超脫,不被七情六欲所擾,故而,他更加刻苦地修行,試圖以此驅散心中紛雜。
首次遭遇男子拒絕,阿純有些不滿。這日,弘曆因近日難覓嬿婉蹤影,索求無度的一番繾綣後,嬿婉不肯罷休,再次前往雨花閣。
安吉聽到背後門扉輕啟的聲響,伴隨那熟悉的幽香飄來,無奈地歎了口氣,卻又似含有淡淡笑意“娘娘又來了。”
反常的無人應答,安吉倒未過多在意,繼續靜心撚動檀木珠。
突地,身後柔軟緊貼,一股濃鬱且熟悉的幽香襲來,嬿婉仿若一隻修煉千年的狐妖,輕吐蘭息,溫熱地拂過他頸側
“大師,聽說您不久就要返程了,唔”玉手緩緩下滑,磨蹭著法衣,似乎觸及了什麼,嬿婉當即被甩開,倒在了一旁的蒲團上。
她第一次見安吉露出慍色,他冷聲道“出去。”
嬿婉一襲淺紫薄紗,雖鑒於敬畏未過於暴露,但凡有心之人,仍能窺見無限風光。然而,安吉顯然不是那等“有心人”,他深吸一氣,複沉聲道“出去。”
嬿婉很不開心“為什麼!你分明動情了不是嗎!”
安吉卻矢口否認“那是欲,不是情。得罪了。”話音剛落,嬿婉便被拽出門外,隨即門“砰”的一聲緊閉,惹得她氣憤跺了跺腳。
回到養心殿,弘曆很委屈地黏上來“婉婉,這些日子你待在我身畔的時間越發少了。有其他人祈福呢,你彆去了,陪陪我,好不好”
這話出自帝王之口,嬿婉難免將其與猜忌相聯係,安吉這樣不近人情,她也失了繼續引誘的鬥誌,罷了,待他歸程當日,直接問個明白吧。
殊不知,她離開後,安吉獨自迷茫地懺悔著,他充滿困惑,不解自己為何會如此失控,為何會夢見她,為何
是夜。安吉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遂起身開始掐指推算。雖明白天機不可泄露,不應乾預他人命運,卻更難忍受情欲煎熬,刹那間,他似乎捕捉到了絲明悟,隨即一口鮮血猛地吐出。
那鮮明的紅沾染在他白如玉的肌膚上,與深邃的眉眼相映襯,格外妖異,他的唇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低聲自語“冤孽,冤孽”
八月十一日,弘曆親臨雨花閣上香,恰逢安吉以需閉關為由,向皇帝請辭次日離開,並表示會將一應事務向弟子安多交代清楚,且前期準備已充分完成,不會對祈福造成影響。弘曆見狀,不便強留,便首肯了。
回到養心殿,弘曆將這個消息告知嬿婉,她心中明白,這或與自己那日所為有所關聯,表麵上百無聊賴、漠不關心地點點頭。夜幕降臨,她催眠了皇帝,悄悄來到安吉禪房外。
正思索著該如何進入,屋內傳來聲音“娘娘既然已至,何不入內?”
這似乎是安吉首次主動邀約。阿純暗想你要這麼說我就不客氣了,於是推開房門步入。安吉已沐浴更衣完畢,屋裡彌漫著淡淡檀香,他望著她,眼裡閃爍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光。
因前幾回受挫,阿純此時有些不知所措。她不安地扯弄著裙擺,在一片沉默與安吉深邃的注視下,她想了會兒,終於鼓起勇氣,直截了當道“你到底是誰?為何我總在夢中感受到你的氣息?”
安吉似乎一點兒也不意外,平靜答“我也並非全然清楚。人各有命,不到你該知曉的時候,過早知道於你無益。”
阿純一陣氣結,又是這樣含糊其辭!她走近,迫切道“你能不能說明白些?”
安吉的雙眸鎖定著阿純的,幾乎要陷進去,又像是要將她牽引過來,“你不是此界中人,對嗎?”
阿純的心猛地一跳,仿佛漏了半拍,但仍嘴硬著“那又怎樣?”
安吉輕輕一笑“曆經足夠輪回,你會記起一切的。”
阿純癟癟嘴,還想繼續追問,卻聽見安吉突然堅定地說“到時候,我們會再見的。”
阿純有些發懵,還沒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已莫名其妙地站在屋外,像是被一陣輕柔的風包裹著推送出來的,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香氣。
阿純知道自己無法從他那裡得到更多的答案了,雖有不甘,卻沒有責怪的念頭。在春蟬和瀾翠等人憂慮的視線下,她沉默著坐上轎輦,回了養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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