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風深吸一口氣,那口氣在他的胸腔中像是承載著千鈞的重量。他鼓起勇氣,腳步略顯沉重地走出房間。在客廳那並不十分明亮的光線下,他一眼就看到了朱珠正安靜地坐在沙發上。她的目光溫柔地落在還在熟睡的小邱雨身上,那畫麵寧靜而又帶著一絲家的溫馨。
朱珠察覺到邱風的到來,她那如水的目光緩緩抬起,與邱風的視線交彙。邱風隻覺得喉嚨有些發緊,有些緊張地開口道“姐珠,我……”朱珠似乎明白他那難以啟齒的複雜心情,輕輕擺了擺手,示意他先不要說話。接著,她起身,身姿輕盈地走到邱風麵前,當她看著邱風那滿是愧疚的臉龐時,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邱風,你不會想對我說,你會負責的吧!”
本來滿心自責和愧疚的邱風,被朱珠這出人意料的反應弄得有些發懵。在他的想象中,如果朱珠對他打或者罵,他都不會覺得意外,畢竟是他做出了不可原諒的錯事。但他還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聲音低沉而堅定“是的,珠姐,我會負責的。”
朱珠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她認真地問道“你想怎麼負責,娶我嗎?”邱風被朱珠這直白的話語驚得愣在原地,大腦仿佛停止了運轉,一片混亂。過了好一會兒,他像是終於從混沌中掙紮出來一般,抬起頭,用那雙深邃而堅定的眼睛看著朱珠,緩緩開口道“珠姐,如果娶你是一種負責的方式,那我願意。”
朱珠微微皺起眉頭,繼續追問“你真的願意,那鐘好好呢?”聽到鐘好好的名字,邱風像是被一把尖銳的匕首刺中了心臟,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不受控製地滑落下來。他一直將鐘好好放在內心最柔軟、最深處的角落,那是他曾經以為會攜手走過一生的人。可如今,他卻與朱珠發生了這不可挽回的事情。他深吸了一口氣,仿佛是在給自己鼓勁兒,給自己勇氣去麵對這殘酷的現實,然後繼續說道“經過這件事,我覺得我不能再逃避自己的責任。我對鐘好好的愛已經被我自己親手玷汙了,我沒臉再去麵對她。而你,珠姐,我們已經越過了那道不該跨越的界限。如果你不嫌棄我,我想和你在一起,我要承擔起這個責任。”
朱珠看著一臉認真的邱風,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擺擺手說道“好了,不逗你了。姐不需要你負責,還要好好的感謝你的,讓我重新找回了做女人的感覺。不要忘了,我也有生理需求喲。”
然而,朱珠看著邱風那痛苦糾結的模樣,心中其實也是苦澀無比。她何嘗不想和邱風在一起呢?這麼長時間在同一屋簷下,他們的生活早已如藤蔓一般交織在一起。每一天,看著邱風為了這個家忙碌的身影,聽著他和孩子之間那充滿歡樂的歡聲笑語,她的心裡早就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把邱風當成了自己的依靠。在無數個寂靜的夜晚,她曾無數次幻想過能和邱風真正地在一起,像真正的夫妻那樣生活,一起度過每一個日出日落,一起麵對生活中的柴米油鹽。可她知道不能這麼自私,邱風的心在鐘好好那裡,她不能因為自己的欲望就破壞了邱風的幸福,更不能讓自己陷入到複雜的情感糾葛中無法自拔。
邱風怔怔地看著朱珠,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話。片刻後,他才喃喃道“珠姐,我不能就這樣當作什麼都沒發生。”朱珠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邱風,咱倆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但我們可以選擇以一種更理智的方式去看待它。我知道你心裡有鐘好好,我不想因為這一時的衝動,讓你放棄自己真正愛的人。”
邱風搖著頭,聲音有些沙啞,仿佛每一個字都是從他那破碎的心底艱難地擠出來“可我背叛了她,我背叛了我對她的愛,我怎麼還有資格再回到她身邊。”朱珠歎了口氣,說道“邱風,這是你和鐘好好之間的感情問題,你需要自己去麵對和解決。但我不想成為你逃避的借口,也不想因為這件事把你束縛在我身邊。還有,你想過嗎,如果咱倆在一起了,我怎麼麵對曉荷。至於我,我會把這當作一段特殊的經曆,一段隻屬於我們兩人的秘密回憶。”
邱風沉默了許久,他知道朱珠說的有道理,但內心的愧疚依舊如潮水般將他淹沒。他痛苦地說道“珠姐,我還是覺得很對不起你。”朱珠微笑著說“彆這麼說,邱風。我們都在生活中尋找著一些東西,有時候會迷失方向。但重要的是,我們能夠清醒過來,繼續前行。你就把心思放在如何處理你和鐘好好以及曉荷的事情上吧。”
邱風沉默地站在那裡,聽著朱珠的話,心中思緒萬千。各種複雜的情感在他的心底交織、碰撞。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目光中帶著一絲堅持“珠姐,我明白你的苦心。但我也清楚,這麼長時間以來,我們雖然沒有夫妻之名,但生活方式已和夫妻無疑。我在這個家裡,已經有了家的感覺,這種感覺不是說割舍就能割舍的。我知道我昨晚傷害了你,可我不想就這樣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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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珠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感動,但她還是搖了搖頭“邱風,那隻是一種習慣,不是真正的愛。你對鐘好好的愛才是深入骨髓的,你不能因為一時的衝動和習慣就放棄了她。”邱風向前一步,緊緊地握住了朱珠的手,那隻手有些涼,但他卻不想放開“珠姐,也許我現在還分不清什麼是習慣,什麼是愛。但我知道,我不想失去你,我不想讓你從我的生活中消失。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不公平,可我還是想堅持。至於我和好好已是過去式了,我會去麵對所有的後果,但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一個和你真正在一起的機會。”
朱珠感受到邱風手上傳來的溫度,她的內心開始動搖。她咬著嘴唇,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感“邱風,你不要這麼衝動。你現在隻是被愧疚和一時的情緒所左右,等你冷靜下來,你會後悔的。”邱風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仿佛害怕她會突然抽離“珠姐,我不會後悔的。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我想要你,想要我們這個家。我會用我的行動來證明我的真心,我會努力讓你幸福的。”
朱珠看著邱風那堅定的眼神,她的心理防線在一點點地瓦解。她知道自己也渴望著這份愛,渴望著能和邱風在一起。但她還是有些擔心“邱風,那曉荷怎麼辦?我們不能不顧及她的感受。”邱風皺起眉頭“我會和曉荷說清楚的,我會把一切都處理好。珠姐,相信我,我們可以一起麵對所有的困難。”
朱珠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終於點了點頭“邱風,我可以試著和你在一起,但你一定要想清楚,這是一條很艱難的路。還有,暫時先不要告訴曉荷,我怕她承受不了。如果好好回來了,她還依然愛著你,你也可以隨時終止咱倆的關係,我不會怪你的。”
邱風被朱珠的話感動了,他輕輕地把朱珠擁入懷中。朱珠那溫暖的身體緊緊地貼著他,他能感受到她的心跳,感受到她的溫度。在這擁抱之中,他的內心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在心裡默默地對鐘好好說著“好好,我曾以為你就是我的全世界。但現在,我卻和珠姐走到了這一步。我知道我背叛了我們的感情,我知道我很混蛋。我抱著珠姐的時候,就好像是在和我們的過去劃清界限。那些一起漫步街頭的日子,那些歡笑與甜蜜,都要被我封存起來了。我真的很抱歉,我無法再以純粹的心去愛你。我隻能在這無聲之中與你告彆,希望你能原諒我的過錯,希望你能找到真正的幸福。而我,要去麵對我自己選擇的生活了,要去承擔我和朱珠之間的責任了。”
他的眼神中有著痛苦與掙紮,但他的雙臂依然環抱著朱珠,仿佛在這擁抱中汲取著麵對新生活的力量。那力量中既有對未來的期待,也有對過去的割舍,還有對朱珠的珍惜以及對鐘好好的愧疚。所有的情感在這一刻彙聚成了他複雜而又堅定的內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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