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雲小美女,你也認識這小哥?”郭肅見雲淺淺一直提著匕首,明明是在安排著幫內的事項,卻也總會有意無意的關注這邊,郭肅便看著雲淺淺,絲毫不掩飾的直接問道。
這直白的對話,問的倒是讓雲淺淺有些不好意思了,雲淺淺有些遲疑的小聲說道,“王景哥哥他……”
“得了,得了。”郭肅一聽也知道雲淺淺肯定也是認識這位拿到踏雲武器的人的,雲無雙不在,但是雲淺淺也算得上是【無雙盟】的領頭,所以即使是雲無雙不在,在場的人也絲毫不敢小覷雲淺淺的實力。
這下,終於讓郭肅成功地注意起了王景這麼一號不出名的人物,他眯著眼睛重新打量起了王景,顯然有了些彆的想法。
“是嗎,我還以為,你會不想提起。”
“唐新江、孫正康。這兩個人,你不會忘記了吧。”
沉默的王景終於在這樣眾人矚目的瞬間,在這個意想不到的當下,說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話,卻沒想到,矛頭直指率先朝他打招呼的李合明。
他看著李合明,同時也是在無比真誠地詢問,“那是和你相識多年的兄弟,我也想問問李盟主,你怎麼狠得下心,利用他們替你擋災,自己倒是堂而皇之的逃之夭夭。”
“午夜夢回,你難道不會心虛嗎?”
“還是說現在我們不用睡覺,你連這點也不用擔心了?”王景看著他,諷刺地勾起了嘴角。
王景此言一出,引來了一片嘩然,誰也想不到王景這個‘新人’和傳說中【何明堂】的盟主還有這麼一出舊怨,還會在大庭廣眾之間公之於眾。
李合明也似乎沒想到王景敢在這種場合和他公然提起這事,不過他也並不懼怕,隻是十分自然地,同樣疑惑道,“王小兄弟,我以為你並不想提起這件事了,畢竟……那不是我們的錯,更不是小兄弟你的錯,你也彆太放在心上。”
王景想象過李合明可能有的各種反應,承認、暴怒、悔恨、抵賴,可當對方以一種同樣的態度問問王景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地困惑。
王景皺起了眉頭,李合明篤定的態度好像是王景忘記了什麼一樣,這也讓王景不由得也愣了一下,忍不住回過頭再審視了一下那件事情。
“你什麼意思?”王景皺眉。
李合明卻好像十分為難的樣子,“怎麼,小兄弟你率先提起這件事,現在反倒自己忘了嗎?”
“當時我和兩位兄弟在路上遇見了你,我們僥幸結成一隊。可後來,意外發生的時候,小兄弟你不是……先走了嗎?隻留下我和兩位兄弟,……很不幸,最後留下的人中,隻有我活了下來!”
“你放屁!”
即使猜到了對方會不承認,但王景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如此抵賴,甚至完全顛倒黑白,將所有的錯誤,都歸結在了他的身上。
王景忍不住氣憤,實在想不到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樣惡心的人存在。
“你t還是人嗎?那可是跟了你那麼多年的兄弟,你把他們推出去為你擋槍的時候,你t眼睛都不眨一下!你知道他們最後怎麼死的嗎?!他們最後都在等著他們的兄弟來救他,而你呢,你做了什麼!”
“他們做夢也不會想到,是他們最親近的兄弟利用他們,逃出了怪物的手中!利用他們的命,給自己謀得了逃跑的時機!你現在就站在這裡,你敢念出他們的名字嗎?你配嗎?”
塵封的記憶被打開,如果開始,是王景有意的和李合明提起這件事情,那這個時候,就是王景真情實意地在為兩位死去的年輕人謀不平。
他知道,他沒有資格和立場。在這個強者為尊的異世界裡,王景隻是一個無名小卒,他也沒有能力去扳倒、批判一個一盟之主。
但,有些事情總有人要做。
有些事實,有些真相,即使是無人在意,也總歸有人去揭露。
王景不在乎自己這番行為有多麼的自不量力,多麼的愚蠢可笑,他隻是,覺得自己不應該就那麼算了。
就像李合明一樣,彼此再度相見,笑嘻嘻的互相寒暄,當一切死亡和悲劇不複存在,當地下埋藏的兩具枯骨不曾存在。
王景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事實上,他一看到李合明那張惡心的臉,還是忍不住想狠狠地給他兩拳。
王景敏銳地觀察道,在他說出唐新江、孫正康兩人名字的時候,李合明的眼睫突然垂了一下,神色微微變動,似乎是有所觸動,繼而很快恢複平靜。可下一刻,當他再看向王景的時候,臉上很快就恢複了那種無波無瀾的麵孔。
他似乎更有些疑惑了,卻依然帶著無奈的情緒,耐著性子跟王景在這裡周旋。
“小兄弟,看來我們所說的事實,好像不太一樣。你似乎有自己的理解。”
“可雖然事實已不可查證。但是單單從分析來看。”
“當時你的等級,差不多是我們四人中間最低的,如果真的像是你說的,我放棄了你們,利用你們的拖延逃跑,那麼餘下的那三人,最不可能存活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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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你彆怪我說話難聽。可事實就是,如果我們真的遇到了,憑借我們幾人都解決不了的怪物,那麼最先放棄的,肯定不會是我,一個隊內的最高等級者,和我的兄弟一起奮鬥多年的人。反而是剛加入我們隊伍的小兄弟你,最容易拋棄我們的隊伍,選擇自己一個人逃跑。”
“而我,在小兄弟你逃跑之後,就承擔了隊內的主要輸出。可隊伍少了一個人,導致我們彼此之間作戰出現了一些問題,無奈,我的兩位兄弟全部葬送在那裡。”
說道這裡,李合明的語調也放得越來越慢,好像這番話觸碰到了他一些難以言說的傷痛,他的臉上難掩一份真情實感的悲痛。
忽而,他的話鋒又一轉,“當然,我說這些也並不是為了責怪小兄弟你。當時那種情況,年輕人嘛,總會害怕。所以原則上,我們沒有權力去責怪小兄弟你,隻是我那兩位兄弟,如果……”說著,李合明又忍不住長歎一聲,頓時又得到了場上所有人的同情。
壓抑不住的,場上已經有人開始唾罵起了王景,李合明的這番話,又將大家帶回了剛剛末世的那個時代。當時誰沒有幾個親人,猝不及防地死在那樣的混亂之下。如果是死在怪物的手下,那他們還可以怨天尤人,自認倒黴,但是死在同行人手中,這也會為他們的憤怒找到一個由頭。
王景冷笑,李合明這話,說得倒是好聽。說是沒有責怪他,但是話裡話外,都表麵了自己的態度,如果不是因為王景,那麼他和他的兄弟,可能都能活得下來。
李合明還在繼續,“隻是,就像小兄弟你說的,既然說起來了,那事情的真實,總是要弄弄清楚的。我認為,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時機。”
“何況,這件事本來我就打算和小兄弟你私下解決,但既然小兄弟你率先提起來,那麼我認為,這件事我們就要好好說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