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驚惶失措之間,小女孩的手臂不慎碰倒了放置在硯台上的毛筆。
而此時,硯台中尚未乾涸的墨汁猶如被驚擾的精靈一般,猛地飛濺而出。
星星點點的墨汁如同黑色的雨滴般灑落下來,瞬間將小女孩的衣裙染得漆黑一片。
沒過多久,一個男人出現在了門口。
他的眼神冷漠而嚴厲,口中毫不留情地吐出一句“真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伴隨著這句怒喝,整個房間內的靈氣仿佛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感召,開始迅速聚集起來。
隻見男子隨意一揮衣袖,那些凝聚而成的靈氣瞬間化作淩厲無比的掌風。
這掌風以排山倒海之勢朝著已然滿身墨汙的女孩胸口猛擊而去。
另一個端坐在書案之前的女孩看見這樣,也趕忙調動起自身的靈力。
她全神貫注,操控著靈力與男子發出的攻擊相互撞擊,成功地減輕了一部分掌力帶來的衝擊力。
原本就已經無比狼狽不堪、渾身墨點的女孩,突然間遭受了一記淩厲至極的掌風猛擊心口。
刹那間,她那原本蒼白如紙的麵龐之上,僅剩下無儘的痛楚之色,身體更是猶如風中殘葉般搖搖欲墜,最終頹然倒地。
雖然這一擊並未造成致命傷害,亦未曾有鮮血流出,甚至就連內傷都未曾產生。
但那種撕心裂肺般的劇痛卻宛如潮水一般洶湧襲來,令得女孩幾近昏厥。
目睹眼前這般慘狀,舒婉婉終於無法再抑製內心的憤怒與悲痛。
她瞪大雙眼,怒視著出手之人,口中喃喃自語道“怎……怎能有人如此殘忍地對待自己的親生骨肉?”
“可惡!”
伴隨著一聲怒吼,舒婉婉竭儘全力彙聚全身靈力,同樣揮出一掌,朝著寧元卜狠狠地轟擊而去。
不出所料,這看似威猛無匹的一掌落在寧元卜身上。
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毫無反應,甚至連他的一根頭發絲都未能吹動分毫。
所有的一切竟然都隻是一場虛幻的景象罷了。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瞬間湧上舒婉婉心頭,仿佛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一掌,更像是發泄。
反倒是一旁的黛顏,緩緩走上前來,輕輕地拍了拍舒婉婉的肩。
柔聲安慰道“一切皆是過眼雲煙罷了。”
黛顏話音剛落。
“給我滾出去!”
恰在此刻,寧元卜那寒冷徹骨、又似蘊含著無儘威嚴的聲音,宛如驚雷一般猛然炸響。
這聲音如同寒冰炸裂,寒冷瞬間籠罩了整個房間。
與此同時,那個倒臥於地的女孩,身體微微顫抖著,緩緩抬起她那張蒼白如紙的臉龐。
她那雙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眸此刻卻布滿了憂慮。
她的目光穿過彌漫的空氣,直直地投向端坐在書案前方的姐姐,似乎想要確認姐姐是否能一個人應對。
姐姐顯然感受到了妹妹的目光,她輕輕地點了點頭,動作雖然細微,但也能讓地上的女孩安心。
這個簡單的動作仿佛給了小女孩無窮的力量,讓她原本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下來。
得到姐姐的回答後,艱難地從地上爬起身子。
她的步伐有些踉蹌,仿佛每一步都承載著千斤重擔,但她依然咬緊牙關,一步步朝著書房門口走去。
當她走到門邊時,還不忘回頭看一眼姐姐。
然而,寧元卜對於已經出門的小黛顏並未再投去過多關注。
他表情變化了些許,便將視線從門口收回,轉而落在書案前的另一個小姑娘身上。
“笑笙,你過來我有件事跟你說。”
寧元卜並未在女孩的書案前過多逗留,他步伐穩健地轉過身來。
朝著裡間走去,在那張古樸典雅的桌案前安然落座。
而那女孩,則宛如一隻溫順的小鹿,默默地跟隨著男人的腳步。
她的舉止優雅大方、端莊得體,仿佛與生俱來便具備這種高貴的氣質。
“尉遲家的秘術,你皆已閱覽完畢,如今僅剩下道法修行這一項。”
寧元卜的麵龐依舊不見絲毫笑意,但語氣卻稍稍柔和了些許。
“是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