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川緩緩地抬起手,將眼鏡戴在了鼻梁上。
他的身體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一般,虛弱得連坐直都有些困難,隻能無力地斜靠著床頭。
他那雙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此刻顯得黯淡無光,但還是努力地注視著眼前神情焦急的兩人。
隻見他艱難地扯動嘴角,勉強擠出了一絲微弱的微笑,聲音很輕。
“我真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腦海中唯一清晰的記憶就是易斯楊那天突然來找我,說能夠幫助我解決……”
說到這裡顧言川頓了頓,“哦,對了!你們知道易斯楊現在情況如何嗎?”
聽到這話,舒婉婉不禁眉頭緊皺,“易斯楊?沒人跟我們提起過易斯楊也出事了。”
一旁的白玄則沉默不語,低頭沉思了片刻後說道“我先去護士站打聽一下,看看易斯楊是不是也在這家醫院裡。”
“好的,那就麻煩你,快去快回。”舒婉婉輕輕地點了點頭應道。
緊接著,她便動作輕柔地搬來一把椅子,放在顧言川床邊後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
話音剛落,白玄便毫不猶豫地轉身快步走出了病房,留下舒婉婉守在顧言川身旁。
“現在可以說說到底是什麼情況了嗎?”舒婉婉秀眉微蹙,盯著眼前臉色略顯蒼白的顧言川,輕聲開口問道。
她那輕柔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病房裡顯得格外清晰。
顧言川緩緩地搖了搖頭,眉頭緊擰在一起,臉上滿是迷茫“我真的不清楚,但是我感覺……我好像是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給纏上了……”
說著,他抬起手,顫抖地指向病房角落裡那個有些陳舊的衣架,上麵掛著一套衣物,想來應該是他換上病號服之前所穿著的衣服。
舒婉婉見狀,連忙站起身來,走到衣架前,伸手將那件衣服輕輕地取了下來,然後轉身回到床邊,把衣服遞到了顧言川的手中。
顧言川接過衣服後,雙手不停地在衣服的口袋處摸索著。
過了好一會兒,隻見他終於從裡襯一個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巧的袋子。
這個袋子是雲錦這種極為複雜且精美的傳統工藝製作而成,看上去十分漂亮。
接著,他又將這個袋子遞到了舒婉婉的麵前。
“平日裡我都會把平安符放在這個袋子裡隨身攜帶。”
顧言川一邊說,一邊用手指了指那個雲錦袋子,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安。
“就在那天,我突然感覺到身上像是被火燒一般灼痛難忍。”
“於是,我趕緊伸手去摸,原來是這個裝著平安符的袋子。”
“打開以後卻發現,原本完好無損的平安符此時邊角竟然都已經變得焦黑。”
說到此處,顧言川眉毛扭的更緊。
舒婉婉聽著他的敘述,心中也是一陣駭然。
舒婉婉定了定神,隨後輕輕打開了那個雲錦袋子,朝著裡麵望去。
然而,此刻呈現在她眼前的景象卻讓她大吃一驚。
——哪還有什麼焦黑的痕跡啊,整個平安符已然化作了一堆黑色的灰燼!
就在此時,顧言川稍稍停頓了一下後,緊接著繼續說道“之後呢,我便動身去找了你幾次。”
顧言川苦笑道,“儘管當時白玄與葉林楓表麵看上去都是一副雲淡風輕、若無其事的模樣。”
“但彆忘了,我是做什麼的,對於情緒方麵的把控以及各種細微之處,那可都是我最擅長的。”
“憑我的直覺,又怎能察覺不出他們內心真實的情緒……”
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焦慮,似乎回想起當時的情景。
“我心裡非常清楚,你肯定是遭遇了天大的事情,否則以他們二人的個性,絕不會是那個表情。”
“像我這種普通人,幫不上什麼忙的時候,就不要添亂了。”
“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自己解決,我去拜訪圈內有名的大師,心想即便這些大師們無法徹底解決問題,至少也能一些有用的建議吧。”
說到這裡,顧言川無奈地歎了口氣,搖著頭苦笑道“然而,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我接連找了好幾位大師,可每一個人竟然都避而不見我,連麵都不肯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