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一直以為鳳鳴劍與薛輒止一起在那場戰亂中徹底消散了。
然而,此時展現在她眼前的這把劍,它的每一處紋路,每一個細微之處,都是那般的熟悉。
在梅花驚愕的眼神中,湛星右手一揮,長劍被直直地甩了出去。
伴隨著“咚——”的一聲巨響,劍刃擊穿了方磚,斜插進地麵,抖動出一道道模糊的虛影。
劍身之堅韌令人駭然。
“沒錯。是鳳鳴劍。”
湛星的回答直截了當,同時還為梅花說明了一下情況。
“不過它現在的狀態有些危險。”
作為方才差點被砍頭的當事人,梅花自然是切實體會到了鳳鳴劍的危險性。
“鳳鳴劍居然沒有被毀掉?”
白澤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鳳鳴劍好歹是神器之首,若是能夠輕易的被銷毀,又怎會引得那麼多妖魔趨之若鶩?”
回想起那日的場景,白澤還是會覺得有些不安。
“當時在北帝狂暴的神力轟炸之下,薛輒止都化成煙兒了,這把劍卻還完好無損呢。”
“那它現在為何這副樣子?”梅花猜測,“難道是因為失去了主人而失控了嗎?”
“差不多吧。”
說著,白澤上前拔出鳳鳴劍,將其擦拭了一番,重新安置好。
“鳳鳴劍生性殘暴又極具破壞力,薛輒止伏誅後它已經暴走了數次。每一次北帝都像剛才那般強行將它壓製。”
感受到手中的鳳鳴劍仍在抖動,白澤憤憤地拍了一下劍柄,嘴上小聲的抱怨道“明明這兩日已經消停些了,這會兒不知又在發什麼瘋。”
“就因為這把破劍,北帝已經消耗了太多的神力……”
說到這裡,白澤的話聲忽然一止,隨即側目慌張地看了湛星一眼。
梅花把他的反應看在眼裡,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逾矩了,頓覺坐立難安。
她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雖然撞破此事實屬意外,但事關鳳鳴劍的種種皆是機密,並非是她這種仙職的人可以知曉的。
好在湛星並未與她計較,神色如常地接過兩人的話。
“沒有了契主的約束,鳳鳴劍外泄的靈力愈加的霸道。吾現在也隻能以暴製暴,用靈力暫且將其鎮壓下來。”
他隨即苦笑了一下。
“但是如你所見,倘若吾稍有不慎,它就會借機逃跑。”
“原來如此。”梅花了然地點點頭。
難怪他看起來如此的疲憊。
大戰之後,他不僅沒能休息好,甚至截至目前都還在不斷的消耗神力。
如今看來,白澤說北帝不方便見客也不全然是在誆她。
梅花盯著仍在掙紮不止的鳳鳴劍微微出神,思考了半天也隻能想到一些簡單的解決方案。
“既然它是因為缺少契主的約束才會失控,那是否可以找個人與它重新簽訂契約,從而穩住它呢?”
“嗬嗬。的確像是你這種萬事不愁的閒人才會提出的建議。”
白澤對梅花天真的想法嗤之以鼻。
“鳳鳴劍極其慕強。它與契主之間本來就是雙向選擇。要不然,你以為什麼人都可以做鳳鳴劍的主人嗎?”
對於鳳鳴劍慕強的這件事情,梅花當然是知道的。
可是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比北帝更強的存在嗎?
倒不如說就是因為這裡有北帝在這裡,所以鳳鳴劍才會如此不甘的蠢蠢欲動。
於是,梅花又默默地轉過頭來,看向湛星。
湛星接收到她的目光,輕輕地搖搖頭。
“吾不可以。”
“為什麼?”
梅花這下是真的搞不懂了。
“鳳鳴劍若是能為北帝所用,那必定是如虎添翼,豈不是更好?”
湛星的臉上展露出一抹溫和的笑。
他耐心的解釋道“鳳鳴劍不是普通的神器。”
“它與契主之間向來是相輔相成,互相成就。自從脫離了淨魔大仙的約束後,鳳鳴劍的神力就已經過於強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