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知道五行宮的人向來在她麵前強橫慣了,行事作風很是裝腔作勢。
可即便如此,她也沒有料到,呂冰兒居然會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這種話。
“話要說清楚,誰拿了你們的精髓丹?”
梅花雙手抱胸,快速地掃了一眼將她團團圍住的星官和靈官,一副十分抵觸的樣子。
“那些丹藥是我從醫司手裡買來的。我與他錢貨兩清,你情我願,有你們什麼事兒?”
一個青衣男子聽她這麼說,立即上前一步站了出來,激動道“怎麼沒有我們的事兒?”
梅花循聲望去,立馬就認出來了他是誰。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缺乏禮貌。
這人正是在昨天剛剛遭受了她一番教訓的那個靈官。
春生見梅花望了過來,頓時心中發怵。
但他旋即想到了現在的形勢與昨日大不相同,於是梗著脖子道“你可知往年的極品精髓丹,都是被我們五行宮包圓的。”
梅花不在意地吹了吹手指,從他的話中悟出點東西。
“那你們往年可真夠霸道的。”
“這九重天莫不是隻有你們五行宮可以用極品丹藥,旁人用不得?”
“誰說不能用了。這東西本就先到先得!”
春生的臉漲得通紅,生怕爭辯落了下風。
他急急道“這次的丹藥也是我們去年便口頭約好了的,昨日我不過是比預定的時間晚了幾個鐘頭,竟就叫你捷足先登了。”
此話一出,梅花樂了。
呦。看來她最近的運氣真的不錯。
幸虧她腿腳快,出了玄冥之境便直奔醫司殿了。
差一點就白忙一場。
旁人哪裡知曉梅花心中所想,現下見她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一個個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你也說先到先得了。口頭約定算什麼?我可是拿了貨真價實的東西去換的。”
梅花嗤笑一聲,心想那老小子精明得很,向來利益優先,居然為了一棵墨草不惜得罪五行宮。
“我可不清楚你們和他的買賣。”梅花又借著對方的話,嘲諷了一番。
“怕不是你們五行宮在醫司殿那裡賒了許多的賬,信譽不好,他才會轉而賣給了我。”
“想來也是,誰願意放著現成的買賣不做,守著一句空話呢。”
她隨口一說,不想卻一語中的。
春生是個嘴笨的,這才被梅花壓了兩個話頭,竟急躁得口不擇言。
“你懂什麼?你以為我們五行宮同你這個窮鬼一樣嗎?”
他的聲音也因為惱怒而變得尖銳刺耳。
“五行宮受了凡間那麼多香火,要什麼沒有!怎麼可能拖欠醫司殿的靈石。”
“這次……這次不過是因為五位星君閉關,我們未得應允,暫時無法動用那麼多靈石罷了!”
一個小小的靈官,在上仙的麵前竟張口閉口的“你”,哪還有半分的恭敬之意。
呂冰兒站在一旁,卻自始至終都未出聲嗬斥,默許了一般。
擺明了是在借他的口,說出心底的話呢。
梅花煩躁的“嘖”了一聲。
“可現在事實就是,丹藥已經被我這個‘窮鬼’買下來了,並且我還不打算賣給你們。”
不得不說,梅花氣人確實有一招。
春生被她氣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嘴裡開始結巴起來。
“你,你,你……”
半天都說出一句整話。
呂冰兒見他挫不了梅花銳氣,於是裝模作樣的,耐著性子又端起了腔調。
“梅花上仙消消氣,莫要同小孩子一般見識。”
“實不相瞞,我們之所以想要精髓丹,是因為宮中有幾位星官傷勢頗重。上仙若是願意忍痛割愛。”說到這她稍稍停頓,斟酌了一下用詞。
“價錢自然是好說。”
梅花沉默良久,心想,呂冰兒一定不知道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用得是什麼樣表情吧。
從揚起的頭顱,意味深長的眼神,再到不自覺下撇的嘴角,都顯露著她內心的瞧不起。
到底還是年輕,正是心氣高的時候。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梅花心底一動。
正愁不知道找什麼借口麵見北帝呢,這不就主動送上門來了嗎?
她的雙眸微微眯起,眼底閃過一絲狡黠,語調也從先前的懶散陡然變得強勢。
“怎麼?你們星官的命是命,旁人的命就不是命嗎?”
“到現在為止,你甚至都懶得問我為什麼需要這個精髓丹。”
“連裝都不會裝,當真是自私自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