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呂冰兒看清了來人,麵上出現了片刻的愣神,眼神中也帶著幾分驚訝。
雖說木眠平日裡就一絲不苟,但不知為何,她此刻看起來神態疏離,更顯冷漠。
“木眠星君?你怎麼知道我要找你,竟來得這麼快?”
“不過你來的正好。快快將這血製成藥引,應該可以煉出一兩顆極品精髓丹。”
鼻尖隨即傳來濃鬱的腥氣,木眠看著麵前的血碗迅速地後退一步,眉心微微攏起。
她一動不動地打量著眼前的情況,似是想要搞清楚,在她來之前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最後,木眠將視線放在了狼狽的梅花身上。“梅花上仙,能煩請您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情況嗎?”
一直被壓製的梅花,不知道為何突然有了力氣,一下子掙脫了桎梏,站起身來。
木眠是木德星君的星官,亦是他的長女。
她性格謹慎嚴肅,平日裡行事周到,頗受她父親的喜愛。
其在五行宮也舉重若輕,算是這屆星官中的代表人物。
她的話不光星官要聽,哪怕是各位星君也得賣她個情麵。
但是木眠這個人最是恪守成規,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
典型的幫理不幫親。
所以梅花方才一看勢頭不對,就立即用靈力傳信,將人給請來了。
“如你所見。”
“你們五行宮的星官仗勢淩人,一個個跟瘋了似的,二話不說就抓人放血呢!”
梅花一番添油加醋,舉著流血的手腕伸到了木眠的眼前,勢必要讓她仔細地看清楚。
察覺到木眠的臉色不對,一旁的呂冰兒連忙解釋道“你先前讓春生他們去醫司殿拿極品精髓丹,春生回來後卻說丹藥已經被梅花上仙拿走了。”
“眾所周知,往年的精髓丹都是我們五行宮定下的,不曾想,她卻在這緊要關頭截胡了。也不知是她故意的還是怎麼的。”
呂冰兒神色憤慨,一一數落著梅花的罪狀。
“我們提出要同她買藥,然而她的傷勢明明已經痊愈了,卻仍不肯將丹藥賣給我們。後來繞了一大圈,才又說丹藥已經被她給吃了。”
“故而我們都覺得她是有意耍我們,所以便討要個說法。”
梅花一聽這充滿個人感情色彩的單方麵描述,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這個眾所周知裡麵可不包括我。”
“醫司既然把東西賣給我了,我如何處置都不關你們的事兒。你們這種行為叫做強買強賣,知道嗎?”
梅花把手上的血漬抹在呂冰兒的衣服上,嗆聲道“更何況,你那是商量的態度嗎?你把我府上的門都給拆了。”
呂冰兒氣的臉都綠了,卻隱忍不發,一口銀牙咬得死緊。
“你做出這種事情,還想我們用什麼態度對待你?”
“我做什麼了?”梅花嗬嗬一笑。“我早說過了,我不知道你們和醫司之間的破事!丹藥是醫司賣給我的。你有意見就去找他。”
木眠見兩人你來我往幾句後,又開始劍拔弩張,於是抬腳站到了中間,將兩人隔開。
她先是給呂冰兒使了個噤聲的眼色,而後對著梅花安撫道“梅花上仙,稍安勿躁。”
“先讓小仙了解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再做定奪也不遲。”
“此次若當真是五行宮的人犯了錯,木眠向您保證絕不包庇。”
聽聞她這麼說,在場的星官和靈官皆是麵色驟變,麵麵相覷。
見木眠依舊對梅花態度恭敬,話裡話外都是在保持著中立。呂冰兒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木眠此時來到這裡並非偶然。
說不定請她來的人正是梅花。
木眠仿佛沒有看見呂冰兒愈加難看的臉色,繼續公事公辦地問“請問呂星君,你們方才說要討個說法,怎麼後來又動起手來了?”
呂冰兒的聲音低了下去。“她說她已經把丹藥給吃了,我們就想著用她的血做藥引……”
“胡鬨!”這次不等梅花在旁邊煽風點火,木眠便已經出聲嗬斥道“你們居然因為這一點小事,就對梅花上仙大動乾戈?”
聲音之大,讓呂冰兒瞬間漲紅了臉。
木眠顧不得此舉會讓呂冰兒下不來台麵,臉上布滿了慍怒。
她眼神淩厲的宛如刀刃,將在場的五行宮眾人全部剮蹭一遍。
“莫說梅花上仙沒有過錯。就算她當真犯了天大的錯,也輪不到你們來教訓!”
“是不是都忘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
“一個個目無尊長,竟膽敢仗著人多,犯上作亂!從古至今。恐怕隻有你們這群人敢無視天規律令,如此狂妄!五行宮的臉麵都讓你們給丟淨了!”
木眠的訓斥可謂是犀利非常,絲毫的情麵都沒有留。
眾人聽罷皆是臉色灰暗,低垂著頭,心生惶恐。
他們倒不是真的知道錯了,而是在情緒退卻之後,終於想起來梅花特殊的身份。
——
木眠是在提醒他們,並非是在恐嚇他們。
從仙職上來看,梅花的確隻是一介閒散的樂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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