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鳳鳴劍的神力找到了突破封印的缺口,即將失控,梅花的眼中閃過一抹決絕,快速地做出了最壞的打算。
她深知,如果拚儘全力仍舊掙脫不開,那麼為了保全封印,她必須當機立斷,立即斬斷自己的手臂。
梅花咬牙,手掌慢慢地握成拳頭。她的腳下用力,後背繃緊,如同一張拉滿的弓弦,整個身體向後發力。
她迅速地將全部的靈力聚集在手上,與那股神秘莫測的吸力展開對衝。
即使待會兒身體可能會受到衝擊,如同炮彈一樣被彈射出去,她也不敢有片刻的猶豫。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那股詭秘的力量卻陡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仿佛開閘後傾瀉的洪水,戛然而止,猛烈而短促。
梅花麵露驚愕,沒有絲毫的防備,整個人就如同斷了線的傀儡一般,不受控製地向身後栽去。
突然之間,她的耳邊傳來一陣衣料快速摩擦所產生的簌簌聲。
緊接著,她的手腕就被一隻強勁有力的手掌緊緊地抓住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無比熟悉卻又陰沉的臉。那近在咫尺的麵容讓梅花呼吸一窒。
手腕處傳來的溫度幾乎要把她燙傷。
北帝?
不。
是化形後的玄狐。
他醒了。
梅花湧動的內心瞬間被冰凍。
玄狐將梅花拉近身側,近得幾乎可以看清她臉上的每一絲驚慌和窘迫。
他麵色陰鬱死死地盯著她,而嘴角,卻掛著一抹詭異的笑意。他的聲音喑啞,一字一頓緩緩道“終於抓到你了。”
梅花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在這一刻,她仿佛看見了盯著腐肉的禿鷲。
“你……”梅花的話音完全落下,便覺眼前驟然一黑。
靈力的巨大損耗,讓她的身體不堪重負,意識也逐漸開始模糊。
“砰——”失重的身體猛地砸向床麵,發出一道沉悶的聲響。
——
梅花上一次睡得那麼昏沉的時候,還是在枉仙塚。
一睜眼,天界大亂。
太虛鏡被盜,五星君元神失蹤,熒惑星君更代。
她成了人人唾棄的闖禍精。
這一次醒來,是在一座陌生的破廟裡。外麵狂風大作,她被人五花大綁地扔在地上。
梅花瞪著眼睛,半張臉與冰涼的地麵親密的貼合。
地上的塵土隨著她的吐息飄揚起來。
她先是吹了吹散亂在眼前的頭發,隨後蠕動了半天,卻仍舊不能動彈半分。
梅花遲緩地轉動著迷糊的腦袋,努力地試圖回想起自己為何會落得如此這般的境地。
“醒了?”一道慵懶的聲線從身後傳來,頎長的影子倒映在地上。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此時此刻,梅花心中隻關心一個問題,她艱難地翻滾著身子,轉過身來,看向玄狐。
“我睡了多久?”
沒想到這個問題立刻招來了對方的嗤笑。
“嗬。睡了多久?”玄狐發出一聲冷笑,重複著梅花的問題,出言嘲諷道“你居然還有閒心關心這個問題?”
“你現在難道不應該關心自己能不能活得過今晚嗎?”
聽著他那冰冷的威脅,梅花下意識地想要運功衝斷繩索。然而,她凝氣半晌,卻感應不到任何的靈力。
“彆白費力氣了。”玄狐似乎早有察覺,一臉淡定地站在旁邊,接著親切地為她解釋。
“我封住了你的穴道。你的氣脈受阻,一時半會兒使不出靈力的。”
“哇,你好厚顏無恥啊。”梅花瞧著他一臉淡然的模樣,頓覺一股鬱氣堵在心間。
她不禁感歎起他的厚臉皮。“雖然我也沒有多少羞恥心,但和你相比,還真是差遠了。”
“我從樵夫的手下救你一命,後來又給你輸送靈力,為你療傷續命。我一共救了你兩次,你居然還想著要殺我?”
“你救我?”玄狐聽到這話,眉峰倏地蹙起。他的臉上隨即露出一副迷惑不解的神情,像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隨後,他揚起下巴,輕蔑地冷哼一聲,說道“彆說笑了,像你這種鐵石心腸的人居然會救我?編故事也得編個像樣點的。”
玄狐的這一番自以為是的邏輯,讓梅花瞬間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