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盯著黑衣男子看,然而黑衣男子卻在盯著百裡言卿看。
此時,梅花正在認真地回想過往,試圖確定對方有沒有見過北帝,是不是已經認出了百裡言卿的這張臉。
然而,黑衣男子卻突然對著百裡言卿的臉發出了一聲輕嘖。
他的語氣中滿是嫌棄“你是狐妖吧?化形的時候也不知道找個好看點的臉蛋來參照,偏偏挑了個這麼醜的模樣來化形。”
這突如其來的侮辱讓百裡言卿一時愣住,還沒等他有所反應,男人又將那惡意的矛頭轉向了梅花。
“還有你,盯著我看什麼?醜女。”
梅花和百裡言卿不約而同地反駁道“他(她)哪裡醜了?”
這個人一定有戀醜癖吧!
梅花認為對方攔截他們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於是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是鴟吻?”
“你知道我?”黑衣男子的這一答便算作默認了。
“你能夠潛入九重天盜取太虛鏡,不僅膽子大,名氣更大。我知道你是誰,並非難事。”
梅花忽然話音一轉,“如今太虛鏡已碎,對你應該沒什麼用了吧。既然如此,不如放我們離開?”
鴟吻想也不想便斷然拒絕了。
“我為了得到這個東西,可是吃了很大的虧,還險些丟了性命。若是放你們離開,我可咽不下這口惡氣。”
說著,他身形一閃,不退反進,擋住了山洞的出口。
他直直地盯著梅花,“更何況,你那日在池中打得我很痛。就連方才在幻境裡,咱們不是也結仇了嗎?”
聽聞鴟吻那麼說,百裡言卿低聲問梅花,“你在幻鏡裡麵看到什麼了?”
鴟吻輕嗬了一聲,在梅花開口前便率先出聲。“我的幻鏡可以映照出人的當下內心所想,能夠讓人看見此刻最希望發生或者最不想要發生的事情。”
“而她此時最不想要麵對的事情,就是我會突然出現。她方才已經在幻境裡將我打了一遍。”
聽聞此言,百裡言卿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複雜。
那他看到的又是什麼呢?
百裡言卿認為鴟吻的話沒有絲毫的可信度,而梅花同樣對鴟吻所言很不讚同。
“我之所以在蓮池與你動手,是因為你先攻擊我。而幻境之事並未真實發生,更不能作數。”
不想,鴟吻卻對此嗤之以鼻。
“我被你打傷是千真萬確之事,方才觀看幻境時被你氣得不輕也是真。我的這些感受都是實實在在的,算不算數我說了算。”
幾番對話下來,梅花和百裡言卿已然看清了,眼前的這個人極度的自我。
他的世界隻圍繞著自己的想法和情緒旋轉,根本無法用常理和道理去說服。
梅花問“所以,你究竟想怎麼樣?”
鴟吻隻吐出兩個字,“報仇。”
他的話音剛落,身形一晃便自梅花的眼前消失不見。
梅花著實未曾料到對方的動作會如此迅猛,在她已經有所準備的情況下還是失去了對方的方位。
梅花和百裡言卿迅速背靠著背站立,呈現出防禦的姿勢。他們同時釋放靈力,眼觀四路,試圖捕捉鴟吻的蹤跡。
就在這緊張萬分的時刻,梅花又一次聞到了那股雨水的腥氣。
她當即有所警覺,猛地一個回身,勉強迎上了螭吻的正麵進攻。
刹那間,梅花隻感覺自己打出的這一拳像是撞到了鐵錘之上,一陣劇痛沿著指骨和手臂蔓延至全身。
她的身體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衝擊,接連向後退了數步。
每一步落下,都好似有千鈞之力,在堅實的地麵上留下了深深的腳印。
在她未能穩住身形之際,百裡言卿見勢不妙,從後方橫插而上,接住鴟吻緊隨而來的第二拳。
然而,與梅花相比,他不到千年的修為實在太過微薄。
在與鴟吻拳頭接觸的一刹那,他整個人就被那股排山倒海的力量狠狠震飛,直直地撞向了不遠處的石壁。
隻聽“轟”的一聲巨響,石壁上頓時出現了一道道如蜘蛛網般發散的裂紋。
梅花擋在掙紮著還要爬起來的百裡言卿的身前,甩了甩被震得發麻的手臂。
“你化作人形的時候,可比你那獸態要靈活太多了。”她的語氣雖然顯得輕鬆隨意,但神色間卻有著一種難以掩飾的凝重。
鴟吻的攻擊猶如他那犀利如刀的眼神般,極具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