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熒惑星殿。
“神君大人,呂星官帶來了。”
白澤“嗯”了一聲,抬眼看向走來的呂冰兒。
沒等人到麵前,他便出聲問道“受傷了?”
呂冰兒身形一頓,而後加快了步伐來到白澤的近身,快速行禮說道“回神君大人,隻是意外受了點小傷,不礙事。”
“我聽木眠星官說,你前幾日替她應願去了鳳落山?為何在那裡停留了多日?”
“回神君大人,木眠星官這些年來一直代掌五行宮的內務,事務繁忙,彼時屬下正好得閒,便自願替她前往。”
呂冰兒回答得很快,沒有絲毫的停頓。
“至於為何會停留多日,是因為鳳落山的宗主偶然遭遇了一些麻煩,向屬下求助。屬下念其鳳落山每年虔誠祈願,且福澤四方,便應下幫忙,因此才多停留了幾日。”
言罷,呂冰兒抬頭看向白澤,見他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猶豫了一會後坦白道“屬下還在那裡恰巧遇見了梅花上仙。”
“不知為何梅花上仙與元思上神當時在一處,想來他們昨日已經先屬下一步回到了九重天。”
她的話語間銜接得十分自然。
聞言,白澤的視線終於重新聚焦在呂冰兒的臉上。
“你是說,梅花上仙已經回來了?”
“是的。”呂冰兒肯定地點了點頭。
當時梅花和元思上神離開時,她還特地留意了。
白澤疲憊地捏著眉心,長籲了一口氣。
他隨即召來門外的近侍,附在對方的耳邊低聲說了什麼。
近侍不時地附和了兩聲,領命後,便徑直離開了星殿。
呂冰兒目送著近侍離開,麵色遲疑了一下,而後似是下定了決心,開口道“神君大人,其實,屬下還有一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既然開口了,那就說。”
話到嘴邊,呂冰兒卻又躊躇了。
事實上,對於將要開口之事,她自身也沒有把握。但是,昨日自寒潭禁地出來之後,她又始終忘不掉這件事情。
白澤注意到她長時間的沉默,皺了皺眉頭。
“怎麼了?”
“屬下想問的是……關於鳳鳴劍的……”
“大膽!”幾乎是剛冒了個話音,白澤便拍桌而起。
他冷聲打斷呂冰兒,炙熱的血瞳直直地盯著她。
“鳳鳴劍的下落豈是你能妄議的?
白澤雖然行事冷峻,但鮮少有這樣突然發怒的時候。
自知犯了禁忌的呂冰兒,頓時臉色煞白,毫不猶豫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她誠惶誠恐地急急喊道“請大人恕罪!屬下深知不該妄議此事。可此事關乎鳳鳴劍,關係太過重大,屬下不敢知情不報啊!”
她的話中帶了鉤子,白澤沉默一瞬,穩穩坐了下來。
“哦?那你說說,你都知道些什麼?”
白澤的語調慢了許多,可呂冰兒卻未能察覺。
“屬下曾聽聞,在那日大戰之後,鳳鳴劍與薛輒止一同被北帝消滅了。”她咽了咽乾澀的喉嚨,自顧自地說著。
“可前段時間在鳳落山的禁地中,屬下似乎看到了鳳鳴劍的蹤跡……”
說到此處,呂冰兒稍作停頓,抬頭瞧了一眼白澤的臉色。
見他目光沉沉,一言不發,呂冰兒隻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昨日,在鳳落山的禁地之中,梅花上仙他們好像遭遇了襲擊。”
“屬下聞聲趕至時,恰好在遠處瞧見梅花上仙的手中有幾道劍影,那劍影極為眼熟。”
“起初隻屬下滿心疑惑,直至今日才恍然,那長劍的模樣竟像是早已經消失千年的鳳鳴劍。”
“哦?是嗎?”白澤作沉思狀,眉眼中並無驚訝,隻是有幾分不解。
“若我未曾記錯,你一直受熒惑星君差遣,在人間執行任務,極少在九重天。”
“妖神混戰那一日,你因任務纏身而未能參戰。直至熒惑星君閉關,才將你緊急召回,讓你代為處理熒惑殿的事務。你是如何知曉鳳鳴劍的模樣的?”
“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白澤眸間的探尋讓呂冰兒頓感脊背發涼。
她不由得心下一怔。
不是在說梅花的事情嗎?為何要談到這個話題?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對方的隨口一問,聽起來似是語氣不善。